第九章 死亡(下)(第1/2 頁)
時間還是一刻不停地流走,所有人都經歷了同樣的出生、百千樣的生活、再一樣的死去。
在這一次對話後康納太太又堅持了兩天,昏迷不醒但走的時候非常安詳。
來到這裡的第一場葬禮,天空陰沉伴有小雪,兆青陪著一個個子小小的老太太落葬一個父親。
來到這裡的第二場葬禮,少見的大風吹散了兩個月以來的陰雲,他將自己的母親與父親合葬在一起,他們的親生子女在不遠的一處,他們一家人用另外一種方式團聚。
墓碑周圍佈滿了粉紅色的玫瑰花和漂亮的小雛菊,不知道康納太太到了天堂會不會和在那裡生活許久的子女們說一說、還有一個沒有血緣弟弟在塵世中掙扎著。
也許會被說起吧。一定會被說起吧。
兆青請了一個禮拜的假處理康納太太的後事以及調整自己的狀態。關於喪禮的一切有序的進行,康納太太入土為安後他還剩下三天假期。
康納家的房子位於西雅圖的內陸,在志願者公園和日本公園之間。這個世界的城市分部和兆青曾經生活過的世界有些許微小的差異,國家結構和地質地貌大同小異。
兆青‘輩子’沒出過國,他不瞭解美國。他發現這件事是因為他‘輩子’生活的城市竟換了名字,在曾經的記憶裡叫做天津,而如今在地圖被叫做津門。
也是因此兆青曾懷疑他所再次出生的世界和‘輩子’生活的世界,到底是不是同一個。其他地方都和他的記憶相似,唯有曾經深切生活過的城市換了名字。
康納夫夫的房子和其他歐美風格的小房子差異不大,是個二層半小樓。閣樓、地下室房間分佈合理,客廳不算大但有個很大的開放式廚房。
康納先生當年為了讓康納太太儘快走出失去孩子的悲慟,重新建了這座房子做的堅固又漂亮。
康納先生找人做了康納太太喜歡的傳統大壁爐,在兆青小時候的冬日燃起過,他也曾在壁爐邊的聖誕樹下找到自己的聖誕禮物。
由於這兩年氣溫變化,西雅圖這個沿海城市冬日氣溫驟降,政府在幾年前決定集中供熱。因此他們家就封死了煙囪,壁爐被長久的放置成了一個漂亮的擺設。
陳陽看著站在壁爐前發怔的兆青主動問:“起來了?”
陳陽聽到了當時在病床康納太太和兆青前說的話,雖然這麼想不太好,但對於陳陽這是個天賜良機。
他肖想了兆青很久,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次會如此有耐心,簡直像變了一個人,好似用一生時間去打動兆青都可以。
陳陽怎麼會放過這樣的機會,藉著所謂‘聽媽媽的話’不讓兆青獨處,異常主動的幫兆青打理康納太太的後事又住進兆青家裡。
陳陽登堂入室自己找了客房住的很自在,他每天早起來給兆青熱牛奶,把法棍切了切也不知道烤就端桌。他根本不會做飯,好在經過幾日的練習雞蛋倒是煎得有了些樣子。
兆青胡攏一下腦袋,慢吞吞的走到餐桌邊坐好。他還是不太習慣平時都是個矮小老太太主掌的廚房裡現在站著一個高大的男人,似乎連廚房都顯得擁擠起來。
陳陽把裝著邊緣有些焦黑煎蛋的盤子端到餐桌,說:“我等下要班,你還有兩天才結束假期迴歸社會,別忘了。你的鬍子,刮一下。”
陳陽話說得又平常又流暢好像他們一直生活在一起那樣,讓兆青心裡少跳了一拍,
前幾日兆青總是沉浸在康納太太離世的哀思裡,這幾天腦子才有了些別的空,有了空隙就會有人用理所當然的姿態趁機想鑽進來。
兆青維持著面無表情,突然站起來逃似的去了廁所。陳陽看著兆青的背影笑了笑,看來他即將得償所願。
兆青站在洗手檯的鏡子前扛著鏡中的自己楞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