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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沒敢說,高中的時候我總覺得你和季橫不對勁……」管向童說,「結果你們倆都是直的,我聽說了,你倆為了曾佳打起來了。」
許皎白:「……」
他第一次聽說。
許皎白:「你聽誰說的?沒有的事。」
管向童卻是徹底醉了。
已經很久沒人提起季橫了,除了管向童也沒人知道他的高中生活。
許皎白有時候很矛盾,那一年裡,不論好的壞的都是季橫給的,季橫賜予他溫柔也留下一片陰霾。
話說回來。
……他怎麼還沒忘記他。
第二天酒醒管向童驚恐萬分,給許皎白打電話:「我說昨天說的都是胡扯你信嗎?」
許皎白想了想回答:「我覺得江稍也喜歡你。」
管向童回答迅速:「別開玩笑了。」
他第一時間否認了。
是不是所有人都是如此,面對喜歡的人會極度不自信,無時無刻不再自省,覺得對方太好了而自己太糟糕。
許皎白怕自己的感覺是錯的,萬一猜錯了呢,他也有點不確定,不敢對管向童多說什麼。
管向童打著哈哈把這件事略過去了。
後來這兩個人成了什麼樣子,許皎白不知道,管向童也沒說,只是有天給他打電話,用疲憊的聲音說:「假裝是朋友太累了。」
許皎白應和道:「是很累。」
他一本正經說著,把管向童逗笑了。
江稍出國後管向童偶爾還和他聯絡,一開始是每天抱著手機等他來訊息,後來變成隨緣回資訊,再後來變成幾個月聯絡一次。
他們之間沒有太多複雜的糾葛,有的只是距離。
畢業後許皎白回了本市當畫室老師,最開始工資不是很高,但勝在安穩。
孟媛的病一直在調養,有一年忽然惡化了,許皎白趕到醫院,辦理好一切手續,她醒來時聽到坐在床邊的兒子說:「你看,還好我回來了。」
那是孟媛第一次清晰意識到兒子長大了。
從一個怯懦柔軟的少年長成一個男人。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許皎白不再系襯衫前的兩顆釦子,露出鎖骨和那道極淺的疤痕。
沒有人注意到這個,他自己有時也會忘記。
季橫說了那麼久,他都沒有完全克服,現在卻很輕易地將它解開。
時間能治癒一切傷疤。
沒有誰必須去拯救誰。
我們都要在時間的長河裡漂流,失去一部分自我的同時又找回一部分新生。
可是季橫忽然回來了。
杳無音信的六年後再次出現在許皎白的面前,用比之前還要強勢的姿態與他對話,好像之前那些事都沒發生一樣。
「你還記仇呢?都過去六年了。」管向童在電話裡問他。
許皎白拎著盒飯走在回家的路上,聞言沉默一下,「我沒有。」
他就是記仇。
因為除此之外他什麼都做不了了。
六年太長了,凡事都有保質期,許皎白想徹底忘記季橫,如同扔掉腐壞的垃圾,也想把自己腐爛的心事一併清理掉。
他身上的傷已經癒合了,不想季橫成為他心口新的疤痕。
第29章 江皖
週三上午許皎白在家附近的小攤買了粥和小菜去醫院,早在半年前孟媛就只能待在醫院裡和病床為伴了。
他到的時候已經是中午,病房裡已經有人陪著孟媛說話。
孟媛蒼老了很多,因為服用各種藥劑,臉有些浮腫,頭髮也掉了不少,眉目依舊溫和。
許皎白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直到母親發現他,叫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