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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馬前喝道,前呼後擁,好不威風氣勢,耀武揚威,何消得曉得&ldo;天地玄黃&rdo;四字。那戎昱自負才華,到這時節重武之時,卻不道是大市裡賣平天冠兼挑虎刺,這一種生意,誰人來買,眼見得別人不作興你了。你自負才華,卻去嚇誰?就是寫得千百篇詩出,上不得陣,殺不得戰,退不得虜,壓不得賊,要他何用?戎昱負了這個詩袋子,沒處發賣,卻被一個ji者收得。這ji者是誰?姓金名鳳,年方一十九歲,容貌無雙,善於歌舞,體性幽閒,再不喜那喧譁之事,一心只愛的是那詩賦二字。他見了戎昱這個詩袋子,好生歡喜。戎昱正沒處發賣,見金鳳喜歡他這個詩袋子,便把這袋子抖將開來,就象個開雜貨店的,件件搬出。兩個甚是相得,你貪我愛,再不相舍;從此金鳳更不接客。正是:
悲莫悲兮生別離,樂莫樂兮新相知。
自此戎昱政事之暇,遊於西湖之上,每每與金鳳盤桓行樂。……(卷九《韓晉公人奩兩贈》)
《醉醒石》〔10〕十五回,題&ldo;東魯古狂生編輯&rdo;。所記惟李微化虎事在唐時,餘悉明代,且及崇禎朝事,蓋其時之作也。文筆頗刻露,然以過於簡煉,故平話習氣,時復逼人;至於垂教誡,好評議,則尤甚於《西湖二集》。宋市人小說,雖亦間參訓喻,然主意則在述市井間事,用以娛心;及明人擬作末流,乃誥誡連篇,喧而奪主,且多艷稱榮遇,回護士人,故形式僅存而精神與宋迥異矣。如第十四回記淮南莫翁以女嫁蘇秀才,久而女嫌蘇貧,自求去,再醮為酒家婦。而蘇即聯捷成進士,榮歸過酒家前,見女當壚,下轎揖之,女貌不動而心甚苦,又不堪眾人笑罵,遂自經死,即所謂大為寒士吐氣者也。
……見櫃邊坐著一個端端正正裊裊婷婷婦人,卻正是莫氏。蘇進士見了道,&ldo;我且去見他一見,看他怎生待我。&rdo;叫住了轎,打著傘,穿著公服,竟到店中。那店主人正在那廂數錢,穿著兩截衣服,見個官來,躲了。那莫氏見下轎,已認得是蘇進士了,卻也不羞不惱,打著臉。蘇進士向前,恭恭敬敬的作上一揖。他道,&ldo;你做你的官,我賣我的酒。&rdo;身也不動。蘇進士一笑而去。
覆水無收日,去婦無還時,
相逢但一笑,且為立遲遲。
我想莫氏之心豈能無動,但做了這絕性絕義的事,便做到滿面歡容,欣然相接,討不得個喜而複合;更做到含悲飲泣,牽衣自咎,料討不得個憐而復收,倒不如硬著,一束兩開,倒也乾淨。他那心裡,未嘗不悔當時造次,總是無可奈何:
心裡悲酸暗自嗟,幾回悔是昔時差,
移將上苑琳琅樹,卻作門前桃李花。
結末有論,以為&ldo;生前貽譏死後貽臭&rdo;,&ldo;是朱買臣妻子之後一人&rdo;。引論稍恕,科罪似在男子之&ldo;不安貧賤&rdo;者之下,然亦終不可宥雲:
若論婦人,讀文字,達道理甚少,如何能有大見解,大矜持?況且或至饑寒相逼,彼此相形,旁觀嘲笑難堪,親族炎涼難耐,抓不來榜上一個名字,灑不去身上一件藍皮,激不起一個慣淹蹇不遭際的夫婿,盡堪痛哭,如何叫他不要怨嗟。但&ldo;餓死事小失節事大&rdo;,眼睜睜這個窮秀才尚活在,更去抱了一人,難道沒有旦夕恩情?忒殺蔑去倫理!這朱買臣妻,所以貽笑千古。
《喻世》等三言在清初蓋尚通行,王士禎(《香祖筆記》十)雲&ldo;《警世通言》有《拗相公》一篇,述王安石罷相歸金陵事,極快人意,乃因盧多遜謫嶺南事而稍附益之&rdo;。〔11〕其非異書可知。後乃漸晦,然其小分,則又由選本流傳至今。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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