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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所以他才這麼恨我們？&rdo;

方震道：&ldo;鍾愛華在香港的經歷就不太清楚了。只知道他父母死得很早，他加入過新義安，還惹過人命官司，後來逃入九龍寨城，再沒人見到過這個人，直到你在鄭州遇見他。&rdo;

&ldo;九龍寨城？&rdo;

&ldo;算了，你不會想知道這個地方的。&rdo;方震皺皺眉頭，難得流露出一絲厭惡的情緒。

我閉上眼睛。一個小小年紀就在香港加入黑社會的傢伙，搖身一變，成了國際大拍賣行的內地代理人，這個豐富經歷，簡直可以拍一部電影了。難怪這傢伙狡猾得像一頭狐狸，有著和年齡不符的沉穩和成熟。我每次想到鍾愛華在鄭州表演出的那種天真熱血，就不寒而慄。

但奇怪的是，自從在復旦我們不期相遇之後，他除了施展手段嚇退了藥不然，讓記者們限制住我的自由，就沒有進一步舉動了。他停止糾纏戴海燕，也沒給我接下來的一系列調查搗亂。

他這種安靜，讓我略微有些不安，那是一種惡狼在糙叢裡伏低身體準備撲擊前的安靜。我努力把擔憂收回去，告訴自己這不是目前最需要擔心的問題。

吉普很快來到位於南城郊外一處僻靜的監獄大門前。方震跟裡面的人交代了幾句，然後匆匆驅車離去。監獄的工作人員把我帶到一間接待室，讓我填了一張探視犯人的申請表格。我沒有辦案公安的身份，進不了審訊室，就只能透過探視程式去見到大眼賊。

這個接待室很簡陋，牆漆剝落大半，刷上去的標語模糊不清。屋子被正中間一道暗褐色的齊胸高桌隔開，但桌子上方沒用玻璃隔開。

我坐定以後，沒過多一會兒，大眼賊被一名看守從另外一個門帶進屋子。這傢伙身穿灰色的囚犯服，頭髮剃了個精光，精神倒是不錯，進了門還有心思左顧右盼。大眼賊一看來探視的是我，大眼一瞪，那隻小眼卻眯了起來：&ldo;您這面相，可是越來越不對勁了。&rdo;

我這才想起來，上次見他，大眼賊幫我批了個面相，說我面懸金剪，正對人中，是個劫相‐‐你別說，很快就出了《清明上河圖》這檔子事，不知算不算應驗。這傢伙的陰陽眼，還真是有點門道。

&ldo;哪裡不對勁？&rdo;我問。

&ldo;您臉上這把金剪，如今兩條剪刃是半開半閉，摸不清去向，不知道是要剪下去還是張開，所以是個懸命。吉凶如何，就得看您自己一念之間。&rdo;大眼賊說得眉飛色舞，旁邊看守咳了一聲，大眼賊連忙謙遜地擺擺手，&ldo;哎，不過這些都是封建迷信，我正勞動改造呢，就是順口胡說，您別當真。&rdo;

我開門見山：&ldo;這次我來找你，是有件事要問你。&rdo;大眼賊晃晃腦袋，一臉委屈：&ldo;我的犯罪事實都交代清楚了，沒有隱瞞。&rdo;

&ldo;你們家解放前一直是開封的？&rdo;

&ldo;是，到我這輩，才慢慢往外走。&rdo;

我一指他的臉：&ldo;你這一對眼睛，是天生的？&rdo;

大眼賊一愣：&ldo;是啊，您是打算給我辦保外就醫？我研究過，這個不符合條件……&rdo;

我打斷他的話：&ldo;你們家裡人，也都是這樣的陰陽眼嗎？&rdo;大眼賊聽見&ldo;陰陽眼&rdo;三個字，臉色大變：&ldo;您……您連這個都知道啦？&rdo;

&ldo;回答我的問題。&rdo;

大眼賊習慣性地把右手湊到嘴邊，這時才發現沒煙，苦笑一聲，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