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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馬車的安少音有些茫然,藏在廣袖下的玉手緊張地搓著,流越在她的身旁,給她指了指大興宮的方向。
「我們先去大興宮見皇兄,這時候他在御書房。」
順著流越的手指看去,那裡是皇宮的正中央處,是後宮與前朝的分水嶺,在太陽的照射下,顯得遙不可及。
早就有人在等候著二人了,帶頭的是個灰眉的公公,和藹可親地對著流越和安少音問安。安少音看著堆滿笑臉的青衫公公,似曾相識。
走過長長似乎沒有盡頭的長廊,兩排的侍衛面無表情地相對而站,宛若兵傭。安少音不是第一次見,她還記得前世的時候,新帝南巡來到了洛陽,將本就不寬的道路硬生生隔出來的,就是這樣的一群人。
說起來,安少音想,她似乎沒有見到新帝的模樣,只記得一聲清冽帶著威嚴的聲音,再無其他。
走神並沒有持續太久,在公公的帶領下很快就到了御書房。早朝剛下,皇上卻還在忙著。一行人抵達的時候,正巧碰上兩位大人走出來,安少音偷偷瞄了一眼,對方身著紫袍,官位不低。
「王太傅,範丞相,別來無恙啊。」流越笑眯眯地朝出來的二人大人說著,「這麼好的日子都不忘來叨擾皇兄,二人大人以身作則,著實讓本王佩服佩服。」
流越生得一副好皮囊,偏得說話間字裡藏刀,還一臉笑盈盈的模樣,絲毫不管對面的二人神色微變。
三人心照不宣,彼此間心裡明白,王太傅和範丞相為什麼要來打擾陛下,流越又因何嘴不饒人,他們清楚,但是,都不會說出來。至少不會在今天說出來。
「王爺謬讚了,王爺大喜,臣等還未向王爺祝賀,失敬失敬。」兩個大臣掛著假笑說著,心裡卻是在想,等兩日後上朝再一雪前恥。
說話間範一海的目光看了流越身旁的安少音一眼,那位靖王側妃默不作聲候在一旁,安靜地像只沉睡的貓,螓首微微低著,看不清容顏。
一想昨日大婚,團扇之下的姿色,範一海似乎明白了靖王為何會逾矩。
對面傳來的視線安少音感受到了,她被盯得不舒服。關於這二人她有所耳聞,就是因為他們,皇上才變了下旨封她為靖王妃的旨意,如今被陌生的視線看著,安少音覺得是對方看她不順眼的緣故。
範一海的視線並沒有持續太久,只是一轉而逝,便是如此還是惹得身前的靖王爺一臉不悅,狠厲的目光就這般刺過來。
「範丞相這是在往哪裡看呢?」
這個死色鬼,流越心裡罵道。
範一海訕訕一笑:「臣失禮了,王爺勿怪。」
流越瞪了他一眼,動了動唇還要說些什麼,灰眉的高公公滿臉笑容地上前一步:「王爺,陛下還在等著呢,王爺沒來之前就在跟老奴說要見一見安側妃。」
言外之意:別讓聖上久等了,對安側妃的印象不好。
孰輕孰重流越清楚,不善的目光看了兩位腐朽的臣子,沒說什麼,牽住安少音的手走進了御書房。
御書房內光線很好,窗戶已然開啟,一隅的藥爐看上去停了一段時間,流明這兩個月的身體不錯,太醫說可以暫緩用藥。
不過到底是經年累月煮藥的緣故,藥香已然深深地刻在了御書房的角落,對於經常出入此地的人來說,這淡淡的藥香味早就習慣;可對於頭一遭踏進御書房的安少音而言,這味道便是一進門就縈繞在鼻尖了。
天子身體不好不是什麼秘密,安少音未覺得不適,依舊垂首跟在流越的身後,與他一同向上首的赤色圓領袍的男子行了大禮。
「起來吧。」天子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情緒。
很快就有太監遞來了圓墩,只有一個,是給流越坐的。安少音是側妃,天子未賜座,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