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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慧走上前一把握住梵聲的手,音色溫柔,「我和你謝叔叔剛還商量著要去看看你們姐妹倆,給你們拿點年貨去。兩個小姑娘過年孤零零的,怪可憐的。」
聞梵聲不動聲色地抽出自己的手,溫聲道:「承蒙您和謝叔叔還記掛著我和音音,不必麻煩了,家裡過年的東西都有。」
韓慧體貼地說:「哪裡會麻煩,這都是應該的。你們爸爸媽媽走得突然,你們年紀又小,我和你謝叔叔總得關照著你們姐妹倆才行。」
聞梵聲默默聽著,內心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笑。
如韓慧所說,謝家人確實關照過她和妹妹。在姐妹倆走投無路之時,借給過她們一筆錢。他們和和氣氣地把錢借給她。然後笑容滿面地讓她當場寫下欠條,簽下自己的名字。
當時梵聲彷彿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臉頰火辣辣的疼。那應該是她十八年來最難受的時刻,來自她從小喊到大的謝叔叔韓阿姨。
這件事更加堅定了她要退婚的決心。
兩人簡單說了幾句話,謝予安的父親謝東明這才從後門進來。
中年男人身穿藏藍色針織開衫,手裡拿一把大剪刀,他剛剛在院子裡修剪花枝。
謝東明喜好擺弄花草,後院種了不少名貴的植物。只要賦閒在家就會去倒騰那些花花草草。
他今年四十六歲,還很年輕。他戴著銀絲邊框眼鏡,身材頎長挺拔,長相英氣斯文,見人總是面露微笑,一團溫和,看上去非常好相處。
可惜眼神卻是銳利的,鋒芒畢現,輕易就能將人打量透徹。
謝予安的長相和氣質大多繼承了他父親。別看他才十八歲,很多時候梵聲都隱隱覺得他心思深沉,自己根本看不透他。
聞梵聲總覺得這種長相非常貼合小言裡的斯文敗類男主。
她主動叫人:「謝叔叔好。」
謝東明平時話就不多,見到梵聲也只是沖她點點頭,嗯了一聲。
隨後刺喇喇往沙發上坐下。
夫妻倆隨意詢問了下聞家姐妹的近況。梵聲簡單回答,說一切都好。
隨後她才不緊不慢地拿出那紙婚書,道出自己此番來謝家的目的,「既然兩位長輩都在,我就開門見山直說了,實不相瞞我今天是來退婚的。」
「退婚?」韓慧故作驚訝,不可思議道:「退什麼婚?為什麼要退婚?這可是你爺爺和予安爺爺早年定下的呀!」
「我爸媽走之前特意囑咐過我,讓我一定要親自登門把這樁婚約給退了。我們家眼下這種情況,萬萬是不能拖累叔叔阿姨了。父母遺命,不得不從。」小姑娘溫聲細語,情真意切,還不忘抹抹眼淚。
所謂的父母遺命當然是聞梵聲胡謅的。事實上父母走得毫無徵兆。兩人吞下過量安眠藥自殺。走之前根本就沒給兩個女兒留下隻言片語。
這樁婚約是在爺爺手裡定下的。爺爺都走了四五年了。而父母如今也溘然長逝。聞家已然沒有能做主的人了。只能聞梵聲自己來退。
爺爺是守信之人,臨終之前他一直惦記著這樁婚約。她自然要妥善處理這件事,不然怎麼對得起爺爺。
謝氏夫婦對視一眼,雙眸明亮。
韓慧轉頭看向梵聲,言語遺憾,「既是你爸媽的遺命,那我們自然得尊重。我和你謝叔叔打小就喜歡你,就盼著你長大了能給我們做兒媳婦。可惜造化弄人,我們之間的緣分總歸還是淺薄了一些。」
聞梵聲不卑不亢,低聲道:「韓阿姨,是梵聲福薄。」
說著她站起來,「謝叔叔韓阿姨,梵音還在家等著我,我就先告辭了。」
目的達成,她一刻都不想在謝家多留,只想立刻走人。
韓慧高興地說:「梵聲,我讓司機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