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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寂過一週後,時安終于振作起來,開始帶著虎大人在村裡的各個山頭上放風。
沒有了徐女士的管教,時安活像一匹脫了韁的小馬駒。跟著班裡的男生們整日上躥下跳,上牆頭掏馬蜂窩、下河裡撈蝌蚪,爬進荒廢的院子摘桑葚……諸如此類的事跡,冒險家時小安,在每日放學後幹了個遍。
八月末,等徐女士來九雨村接人的時候,野了一個暑假的時安已經被曬成了黑炭,乍一眼看過去,都能和夏日的夜色融為一體。
時老漢找到孫女時,時安正和小夥伴們在別人墳頭扔沙包。
當時時安還不上網,不知道多年後流行的『在你墳頭蹦迪』這個段子,但她已經把段子裡的內容親身實踐了。
八月的黃昏,天邊掛著橙黃的霞光,整個村莊都洋溢在一種說不清的安詳之中。
北方的麥田裡常常會分佈著戶主家的墓地,上面是一馬平川的田野,下方安睡著長眠的先人。
因為這塊土地平整,今年還沒種莊稼,時安和小夥伴們一致認為,不用來丟沙包實在是太可惜了。
於是,好好的風水寶地,成為了三年級孩子們的娛樂場所。
「精準!小帥下場,你被我砸『死』了!」時安一擊命中,額頭的碎發被汗水沾濕貼在鬢角,隨意拿手背揩了揩,興奮地拍手跳了起來。
「安安,我說了不讓你在人家墓地旁邊玩!」
時老漢氣得鬍子發抖,這倒黴孫女,一年到頭能惹得十來戶人找他說理。
「誒,爺爺!」
時安見來人是時老漢,頂著滿頭大汗跑了過來。
眼看時老漢要發怒,時安機智地開始轉移注意力,「爺爺,您這時候來找我,是叫我回去吃完飯嗎?」
「吃什麼晚飯?!你媽回來了,要接你去縣城讀書。」時老漢還在為方才的事發怒,沒好氣地回道。
「什麼?!」
時安一時之間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回頭看了還在等她的小夥伴們一眼,又看向一臉嚴肅的時老漢。
「我為什麼要去縣城讀書?」時安不解。
「你外婆手術後恢復的不好,你媽得留在縣城照顧她。而且我聽你外公的意思,早就想讓你去縣城讀書了。」
時老漢抽著旱菸,看孫女孩子王似的對身後的同學擺擺手,也跟著皺緊了眉頭。
這個孫女性子跳脫,精力充沛的像個男孩,也不知道去了縣城,會不會對那邊的生活感到不自在。
再想到自己的兒子沒本事,孫女去了縣城還得靠親家接濟,時老漢的煙更是一口接一口抽個不休。
九雨村,時家門外,停著一輛油光鋥亮的白色小轎車。
時安隔著老遠就認了出來,這是外公的汽車。看來爺爺沒有騙她,她好像真的,得離開九雨村了。
「天!時安,你怎麼黑成這樣!」
時安一進門,就被媽媽一把拉過,盯著臉來來回回地瞧。
此言一出,站在一旁的外公和奶奶都忍不住看著她笑了起來,弄得時安難得有了些女兒家該有的害羞。
時安微微低頭,伸手摸了摸鼻子,沒什麼力度地小聲反駁:「我過一個冬天就白回來了嘛……」
結合她這曬的程度,徐女士用腳指頭都能猜到自家女兒這個暑假在村子裡怎麼瘋了,又好氣又好笑地拍了拍時安的腦袋:「我是不管你了,馬上要到新學校見新同學了,我看你怎麼好意思。」
時安猛地抬頭看著媽媽,仍舊不死心地確認了一遍:「真的,要讓我去縣城裡讀書嗎?」
媽媽這次沒接話,倒是一旁的外公笑著為她解答了。
「不錯,而且安安這次去的是縣城裡最好的小學,我專門拖了朋友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