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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軒道:&ldo;如今陰雨連綿,路上濕滑,車馬難行,讓文瀾去跑一趟就好。&rdo;
我道:&ldo;他們生我、養我,如今連這掃墓都要請人代勞,那我不就真成了一個不孝的廢人了麼?&rdo;
&ldo;是我考慮不周。&rdo;易軒默了幾秒,見我神色變了幾分,他才道:&ldo;明天一早,我同你一起去。&rdo;我沒再多言,算是答應了。吃過晚飯,易軒在我屋裡坐了一會兒,扯了些閒話才走。
天剛放亮,兩輛馬車一前一後,冒雨駛出了萬州城。平陽鎮離萬州不算太遠,天晴時,四個時辰便能到達。如今陰雨不止,道路泥濘,車馬難行。黃昏時分才到達平陽鎮,文瀾尋了家客棧落腳。今天趕路疲乏,我泡了個熱水澡,吃了一點粥便睡了過去。
天露出魚肚白時,文瀾趁空去買了些紙錢、香燭等物。馬車繼續趕往代家村,此時雨已漸漸停了,顛簸了不久,到達代家村。代家村不算大,一眼望去,百來戶人家。茅草屋錯落分散,與這山水相應,我下了馬車,易軒和文瀾亦隨我下車。
我提步進村,易軒快步上前扶著我:&ldo;慢點,路滑。&rdo;文瀾一手握劍,一手拿著上墳之物,跟在易軒身後。沒走幾步,一群穿著粗布衣裳的男女提著紙錢、香燭等物迎面走來。那些人盯著好奇地打量著我們三人,我朝一個老婦施了個禮:&ldo;請問,您可知代長善葬在何處?&rdo;
那老婦停住腳,與老婦一道走的那些人也停了下來。許是那老婦沒聽清我說的話,她的表情茫然,文瀾重複了一遍:&ldo;老人家,請問您可知代長善葬在何處?&rdo;
&ldo;代長善,他死了嗎?&rdo;老婦面色頗驚,目光落在文瀾手裡的香燭上遲遲不肯挪開。人群中又響起一個粗厚的男聲:&ldo;代長善十年前就帶著他的老婆孩子搬走了。&rdo;
我忙道:&ldo;他可曾回來過?&rdo;
&ldo;從未回來。&rdo;老婦又掃了我和易軒一眼:&ldo;代長善死了?&rdo;那張生滿褶皺的臉上皆是不可置信。我應了一聲:&ldo;他死了。&rdo;老婦忙作悲狀:&ldo;他怎麼就死了呢,三個兒子呢,可惜了。&rdo;
&ldo;是啊,三個兒子,一個叫代以安,一個叫代以秋,還有一個叫什麼……&rdo;
&ldo;代以春。&rdo;
&ldo;對對對,代家三兄弟,長得可喜人了。&rdo;
&ldo;不過這代長善死了,怎麼沒見他兒子送他回鄉安葬呢?&rdo;
老婦問道:&ldo;你們是代長善什麼人?&rdo;我並不想應聲,文瀾和易軒也沒作聲。一個年輕女子見勢不對,便拉了拉老婦的衣袖:&ldo;娘,時辰也不早了,我們走吧。&rdo;眾人高聲議論,慢慢離去,各自去掃墓上墳了。
&ldo;以安,為什麼要騙我?&rdo;我心口又悶又堵,喉嚨口有些痠痛。我清清楚楚地記得去年和前面他說是回平陽代家村掃墓,可是代長善根本就不葬在這裡。
&ldo;以秋,回去吧。&rdo;易軒面上無甚波瀾。&ldo;以安為何要騙我?&rdo;我難受得緊,不覺間已滿框熱淚:&ldo;他親口告訴我說爹孃的墓在平陽代家村,為什麼現下她們又如這般說?&rdo;
易軒沒再應聲,自顧抱著我回了馬車。剛回到平陽鎮,天又下起雨來。回到客棧後,換了身乾淨衣裳,我呆坐在屋裡一言不發。我實在想不通,以安為何要騙我,更何況他根本就沒有理由在這種事上騙我。夏念真的話突然閃過我的腦海,凌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