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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燾少爺怎麼這會兒過來了?”凝翠一臉的吃驚,看到旁邊的幾個狼狽的孩子更是臉都白了,忙側身讓幾個孩子進來,“快請進來。”
幾個孩子早就在外面凍得直哆嗦,也沒客氣,直接進了屋。
凝翠家一共兩間大屋,凝翠讓他們進的是東邊的屋子,床上似乎是收拾過的,還是顯得有些凌亂,裡面正有個小娃在呼嚕嚕地流著口水睡覺,這麼大的動靜居然也沒吵醒他,還是睡得香甜,凝翠忙讓幾個人隨便坐,又抱起床上的孩子,將迷迷糊糊正要哭的孩子拍了拍又晃了晃,送到西邊屋子去了。
幾個孩子等她一扭身,就都皺了眉頭,就著昏暗的油燈還是可以看見床鋪邊緣已經髒得油光鋥亮,幾乎能照出人影來,凳子雖然也擦的亮晶晶的,但是上面黑乎乎的更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袁震輕咳了一聲,“別失禮,都坐下。”
他說著,撿了門口看上去還勉強新一些的藤椅,讓袁霂坐下,袁霂搖頭,讓他坐下,自己則一臉安然地踱過去站在疾風身邊,好像也是侍衛一般,他的衣服早已經沾上了泥,看不出本來的面貌,如此倒真的一時辨不出什麼,其他人都怪異地望著他,他像是一點都沒有察覺到,還伸手拍了拍有些不自然的疾風,讓他放鬆些,疾風被拍了拍,表情更加不自然,僵硬地站在原地不敢動彈。
袁震微微扯了扯麵皮,坐下來,在他坐下的瞬間有一絲僵硬,隨即又恢復了正常,又對眾人道,“方才那些厲害勁兒呢?怎麼進了屋,暖和了,反倒嬌氣起來。”
幾個人都有些苦惱。秦燾咧了咧嘴。率先坐在了黑亮地炕上。衝秦熙拍拍身邊。卻忽然露出怪異地表情。縮了手。不敢再摸那床面。
秦淺想了想。將秦熙硬給自己穿上地披風解了下來。鋪在炕上對袁霜道。“姐姐還是坐一會兒吧。走了那麼久。再不歇歇腳。可別熬出什麼毛病來。”她說著。挨著秦燾坐了。還衝秦熙也招手。
袁霜遲疑著。見袁震點點頭。便坐上去。一動也不敢動。
秦熙對秦淺搖了搖頭。這披風本也沒多大。秦淺和袁霜坐在一起還好。他再坐上去算什麼事。他不好過去。又不好不坐。只得一咬牙一閉眼。坐在那張不知道上面塗了什麼地黑板凳上。
凝翠這時走了進來。手裡抱著一摞布料。看著幾個孩子如此。愣了一下。慌忙道。“姑娘爺們怎麼能坐那種地方。快起來。我給你們收拾一下。”又慌忙拿出明顯是新布地一疊布料。要給幾個孩子鋪在炕上。
袁震阻止了她道。“我們就這樣很好。深夜過來打擾了。”
秦燾也道,“別破費了,我們坐一會兒就走。”
凝翠搓著手,不知所措地看著秦燾,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秦淺眯著眼,就著越來越暗淡的燈光仔細打量著凝翠,這才幾年不見,她和從前大不相同了,纖細的身材變得有些粗壯的感覺,臉色有些發黃,眼睛也浮腫著,手上青筋暴起,骨節突出,她的頭髮還是梳得很整齊,衣服卻顯得髒兮兮的,只是被她勉強拉扯的沒有褶皺罷了。
“凝翠姐姐,怎麼不見……”秦燾有些躊躇,不知道該喚凝翠的丈夫什麼好。
凝翠慌道,“他從小在村裡長大,哪裡見過這等世面,我沒讓他出來,省得大驚小怪的,讓人看了堵心。您儘管在這先歇下,我這就讓他進城去秦家報信,讓人來接。”凝翠不是個笨人,自家這種狀況怎麼招待得了著幾個人休息,只是取個暖罷了。
凝翠小心翼翼地給油燈點進去些微的油,又撥了撥燈芯,讓它勉強還能發出光來,不至於讓屋子太暗,卻也控制著它不會太亮,浪費了油。
幾個孩子幾乎都淋了雨,衣服臉上也都不乾淨,凝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