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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有人阻止他進食,晏畫闌單手提著那具人屍,回過頭來。
他眼角濺了一滴血,鳳眸殷紅,帶著對生命的漠然,還有處於殺戮之中的暴戾。
他盯著不遠處那個模糊的人影,好一會兒才認出來那是誰。
瘋狂增長的黑化值停了下來,保持在六十八。
晏畫闌慢慢眨了兩下眼睛,眼中殷紅褪去,一手捉著魂魄,一手提著屍體,三下兩下就跳到了霜絳年身邊。
「他靈氣的味道還可以,我留了一點給你。要一起吃嗎?」
少年歪著頭與他分享戰果。
如果野獸向什麼人分享食物,那麼他已經獲得了野獸的認可。
霜絳年淡淡道:「不要。魔修味道太臭,燒掉吧。」
晏畫闌撇嘴,有些可惜,但還是乖乖放火燒掉了屍體。
他腦袋瓜子裡嗡嗡直響,用近乎撒嬌的語氣向霜絳年道:「頭好疼。」
霜絳年道:「鈴聲已經停了,還在疼麼?」
「嗯,還隱隱在我腦袋裡叫,總也忘不了。」
晏畫闌說著說著就往霜絳年身上靠,雙眼裡閃著期待。
他可還記得呢!
剛才他難受的時候,這個人溫柔地摸他頭,還溫柔地喊他「畫闌」……
一回想起來,心臟裡就酥酥麻麻的,好像大水缸也沒那麼可怕了。
可現在,霜絳年好似和剛才換了個人似的,滿身月輝儘是冷淡疏離。
他向晏少年伸手:「魂魄給我。」
晏畫闌眼珠一轉,把蛇臉男的魂魄背在身後:「這個不在約定之內,你要拿東西和我換。」
霜絳年無奈:「你想要什麼?」
晏畫闌眯眼:「我想你為我吹簫。」
還記著這一茬呢。
霜絳年輕嘆:「我不願用那簫,是因為它配不上你。」
這簫是無情道之物,無情道在九州可謂臭名昭著,為了斷情,殺妻殺子、殺師殺友的多了,便逐漸成為人人喊打的邪道。
他們無情道這些糟汙之物,怎能配得上晏畫闌這樣心靈純粹的妖。
聽了這話,晏畫闌也不知道自己該失落還是該開心了。
霜絳年微微側過頭,指節抵著下巴:「不過,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我可以哼曲子……這樣或許能蓋過鈴聲的影響。」
晏畫闌整隻鳥一下就點亮了。
「我要聽!」
霜絳年輕咳一聲,在少年撲過來之前,一手按住了對方的腦袋。
他盤膝坐在榻上,晏畫闌就跪坐在榻下,趴著靠在他膝邊。
童謠如同溪流潺潺淌入腦海,恬靜的哼唱聲浸潤了千瘡百孔的心田。
[目前黑化值:46,黑化值超標警告解除,請宿主再接再厲。]
一首童謠哼唱完,晏畫闌蹭蹭他的膝蓋,怔怔地不知在想什麼,神情少見地有些黯然。
霜絳年收回了手,心中升起些憐憫,嘴上淡淡道:「從前那些經歷如果想傾訴的話,我會聽著。」
晏畫闌抬眼。
他向來驕傲,從不認為自己可憐,更不想被別人可憐。
但是這個人不一樣。
若是這個人可憐他,會對他展現出更柔軟的一面吧。
「……我很小就被人綁走,離開了娘。」他平靜地開口,「那些人把我關在封閉的水缸裡,用鞭子打我,還一直搖鈴鐺。所以後來我一聽鈴聲,就沒辦法控制自己了。」
晏畫闌沒有提起,他曾在各種酷刑中真切地死了一次又一次,過往記憶中,重疊著無數次幼齡夭折的他。
正是因為覬覦他無限「復生」的能力,那些人族才殺死他、折磨他,甚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