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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先帝受小人矇蔽,兒臣以為那是替先帝撥亂反正,以正清明。」凌禦寒已想好措辭,到時候讓徐家和到年那幾個徇私枉法的擔著罪名就是了。
「你……」仁景帝站在凌禦寒面前,想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發現兒子已經高於自己,眼神裡有欣慰也有慨嘆,「可有多大把握?當年朕是不受寵的皇子,又被遠派他鄉,收到訊息時已無力迴天,所得的資訊有限。」
這件事可能是仁景帝這輩子最大的憾事,哪怕是成了九五之尊,也抹不去那件事發生時的無力感。
「還差一些證據。」陳年舊案,當年的物證不易尋找,人證很多都土埋半截了,為了家族榮耀,很難讓其開口。這也是凌禦寒鋌而走險來面聖的主要原因。
他相信皇帝手裡定會留有當年的證據,也許多方拼湊下就能還原案情。
「唉,我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皇帝此刻沒有自稱朕,有些頹然又有些欣慰地坐在龍榻上,眼底濕潤。
「父皇。」凌禦寒不忍,再次跪了下去,「兒臣不孝。」
仁景帝沒有去拉起他,只低頭問他,「你可知這件事要做起來,難上加難。」
「容易的話,父皇不會隱忍多年。」凌禦寒想起小時候的事,眼底不禁跟著濕了,「破而後立,兒臣不忍父皇夜夜難寐。」
「你怎知?」仁景帝頓感欣慰。
午夜夢回,他常常夢到那個親如兄弟,凡事擋在他前面的人,更加思念那個從來不肯入他夢境的女人。
二十年來,他以為自己藏得很好,除了近身伺候的路遠以外不可能有人知曉。沒想到只在他身邊長到十二歲的兒子竟然一直都知道。
「小時候,每年臘八之際,父皇都會去相國寺祈福。可每次回來都會一個人坐在暖閣飲酒看著兒臣,一直到天明。」凌禦寒突然跪在皇帝面前,「父皇可能不知道,有兩次兒臣是醒著的。」
「罷了罷了,你既已知曉,我也不攔著你。」仁景帝不想在兒子面前傷感,遂起身背手站立,面相朱紅宮門,
「此時若是透過你手替韓家翻案,你將失去徐家這個後盾,你可想到對策?」
「此事恐怕不止兒臣知曉,貴妃知道得更早。」凌禦寒既然把話說開,就不再同皇帝繞彎了。
「徐家從來就不是兒臣的後盾。」
「不可能,當年這件事除了我和路遠外,知道的人皆已不能言語了。」仁景帝這事做得狠,當年照顧過韓姝芸的人一概都見了閻王。只有死人,不能洩密。
「您忘了一個人,當年的侍衛長陳念。」凌禦寒道出一些陳年舊事。這個陳念受過徐家的恩惠,在凌禦寒被仁景帝抱走後的第二年,徐貴妃便以此威脅讓其還情,知曉了雙生子的秘密。
陳念當年因為愧對皇帝的信任,自毀雙眼,遠離京都。
若不是成墨傾半個月前不知何故離京恰好救了此人。凌禦寒還真不知以何說辭來解釋徐貴妃一裝二十年這事。他總不能直接說,兒臣活了一次,所以知曉。
如此一來,皇帝非但不會信,還可能覺得他腦子不清楚,直接扣在宮裡關起來醫治。
仁景帝憤怒,徐貴妃多年來仗著自己孕育雙胎,私下做了多少見不得光的事。他到底念著自幼相識,且佔著凌禦寒母妃的名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想到那個女人早就知曉不說,還妄圖聯絡外戚幹預朝政。
「徐家如今看似如日中天,實則這些年朕已經收回不少權柄,想做什麼你放手去做。」仁景帝壓在心裡多年的鬱結終於吐露,他本想壓著凌禦寒,畢竟留下徐家到底是他的助力。如今來看,倒不如早日給韓家正名,斷了徐家人的妄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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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門外,成墨傾被韓五拘扣在凌禦寒的馬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