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近鄉情怯(第1/3 頁)
如果沒有魚橋埠那案子,秦時月恐怕沒有那麼快地想去甑山走一走。
雖然日軍失蹤是件夠刺激的事,但畢竟已過去有些時間。一些痕跡,能消失的,都已消失。
而且,答案有或者沒有,其實都已不再那麼重要。因為,連日本人都不再窮究,何況我們?
但魚橋埠案帶出個騾爺,騾爺又帶出只金鱉,並且還有十八隻金鱉的傳說,那就不一樣了,就有文物和文化的含義了。
而這一切,都與廟下有關。
廟下正在甑山之麓,是離甑山腹地最近最大的自然村。
與它相比,燕落、青草等,就屬雞毛小村了。
而且後面還截獲了《梁山泊水軍陣法》一書。
這本兵書,僅看其完整卻幾近腐敗的紙質,就知道不是贗品,而是貨真價實的文物。
那麼,它是從哪裡出土的?其他那些同時被截獲的陶瓷器物,又出自哪裡?
有一連串的問號需要回答。
於是,時月想從甑山入手。
那青蒼齊天的一帶大山,少說也要涵蓋十鄉百里的吧,也不知會涉及多少村莊。
秦時月八歲前,日日在家仰望那座高山,只是從來沒有上去過。連主峰的山腳都沒有到過。
八歲後遷到百花谷,還是能老遠見到那南天的一溜大山,只是越發無緣一到。
且在遠處眺望,更分不清具體的峰巒和政區所屬。
查了地圖,才約略知道一些山峰的大致所在,才知義門山脈沿雲龍江西延入桐江,與千里崗山脈相接。
千里崗山脈入福建,是懷玉山脈。
懷玉山脈的南面是武夷山脈。
甑山,正是義門山脈的高峰之一。
甑山主峰雙弓尖海拔一千多米,僅比第一高峰杏子尖低了幾十米,並與黃天蕩比肩齊高。
小時候,時月聽長輩們講,甑山是一座野山,早時沒有人煙。漢代時,一清官為避董卓亂朝,辭官避世至此,耕讀傳家,子孫綿延,然後才有其他姓氏的加入,始有廟下此村。
後世,山坳密林間又現零星的茅屋或窩棚,乃是割漆、採菇、逃荒的外來人。
廟下遠離甑山主體。從村裡出發,到甑山之麓的青草嶺,得一個小時,到跺柱坳要三個多小時。到主峰雙弓尖,則需四五個小時的路程。
時月讓門房將馬餵飽,然後策馬直奔廟下而去。
老輩手裡傳下來的說法是,廟下的起名,來自於最早建在那裡的一處寺廟。
廟建在前,故村以廟名;廟建在上,故村名為“廟下”。
秦時月聽了,覺得有理,而問廟在哪裡,則村人都講不出來,因為廟下村的東西南北四面嶺上和山塢裡都有廟,地勢也比村莊要高許多。
由於年代久遠,這些廟的規模誰大誰小,建設時間孰早孰晚,已是無從考證。只知道西北方向的大雄寺,晉代就有了。
時月家遷離後,祖屋借給族人使用,在廟下已無落腳點。
時月善騎,依仗自己的腰腿力,常常可以在行走的馬上打盹。
從趙家村折入,緩轡穿越烏橋下、蘇家橋頭。
進入老山塢蘆海隴後,兩山夾緊,道路變得十分狹小,右首山上有一巨巖,如老鷹一般振翅欲飛。
走出長長的蘆海隴,啊,眼前就是一帶蒼莽雄渾的大山,聳立在西南天際。
這便是浙西名山千里崗山脈東段的義門山脈。
其中廟下村正南的一段山脈,平地起峰,如一把巨大的扇面,高聳於天際,其巍峨雄偉之勢,絲毫不在泰山之下。
這座雄闊的大山,當地人叫做“甑山”。主峰為並峙的兩座山峰,稱“雙弓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