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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齒打顫。

&ldo;……媽，楊歆不是我害死的。&rdo;

&ldo;你當時要是少說些傷人的話，在她跳樓的時候接一下電話，那個姑娘也不會死啊……&rdo;

&ldo;所以我不接電話也有錯？&rdo;

宋媽媽擦眼淚，並沒有看到宋一媛的表情，只是望著沙發上一片葉子說：&ldo;你該接的呀，畢竟是一條命。&rdo;

宋一媛眼裡含著淚，卻咬緊牙並不讓它掉下來，紅著眼眶看著宋媽媽：&ldo;所以這輩子我就該背著這條命庸庸碌碌、低調無比的活，最好一輩子不提我在y大上過學、學過中文、答辯的時候遇到過那些事情？&rdo;

&ldo;你該這樣過。&rdo;宋媽媽說，&ldo;知道這件事的人越少越好‐‐&rdo;

宋一媛轉身就走。

&ldo;你幹什麼去？！&rdo;宋媽媽大聲驚疑。

&ldo;出去散散心。&rdo;頓了頓，站在門口，背對著她媽，顫聲道，&ldo;媽，我知道你養我不容易，吃了很多苦，也很愛我，我也愛你。但你的愛令我喘不過氣來。&rdo;

&ldo;你控制不住不管我的生活，不是愛我，而是你控制慾強。你也有自私、無知的一面，有你的好，也有你的壞，我是您女兒，承受這些的時候，不是必須都要接受，我有拒絕的權利。拒絕不代表不孝。你不對，不能因為我是你女兒，就一定要我附和說對。&rdo;

&ldo;我有想要的東西，想去做的事情，您可以表示反對，我採納不採納是我的事情，您也不要拿感情來威脅。如果您一定要拿感情說事，那我只能承認：我理解不了父母的愛，我對你們沒有同等深的感情，和做個懂得感恩讓你們開心的女兒相比，去做我自己喜歡的事情等等這些事，更能讓我開心。&rdo;

&ldo;我生命的價值，不是你們的附屬繫結。我從一生下來，就是我。&rdo;

&ldo;那些為我好的話，我不想聽。真的為我好，假的為我好，都不重要。我只想問你一句：你說為我好的時候，你看出來我過得那麼不好了嗎？&rdo;

說完就開門出去了。

一出門宋一媛就跑起來。路很直，又很寬，整條路上沒有一輛車，沒有一個人。

剛開始跑的時候宋一媛內心空曠，跑著跑著眼淚就流出來，

十六歲，二十歲，二十四歲，她和媽媽的隔閡越來越深，她越來越瞭解自己的媽媽是怎樣一個人，也越來越瞭解自己。不是沒有嘗試溝透過，都是失敗。母親從來不會把你當平等的人，自己也從來不敢把她當做除母親以外的人看，溝通就死了。

都說年齡大一點就好了，就懂了。

還是不能懂，就是不能懂。怎麼懂？

又覺得算了。上次算了，這次算了，統統算了。

算不了。

所有你曾經以為算了過去了的妥協，存著存著，就會在某一天突然爆發出來，炸出一身血。

我這一身熱血，它對尋常生活適應不了，它對寡淡人生興致缺缺。

它不服輸！它就天真！活不活？活！

&ldo;宋一媛！&rdo;她仰天大叫，&ldo;宋‐‐一‐‐媛‐‐‐‐&rdo;

眼淚隨風進頭髮裡，她大吼大叫一陣，忍不住笑起來。

風很涼快，月亮很乖，心跳強有力，草兒好香。筆直的公路，燈光靜謐昏黃。一直跑，一直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