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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為醫藥而戰。&rdo;海瑞爾隨便地說。
克翰一家的藏身之所,維也納
1943年2月
約拉&iddot;梅爾病了,非常憂慮。她喉嚨裡有一個腫塊,讓她想吐,感覺很不舒服。自從1906年她從烏克蘭的奧德賽逃出那場大屠殺後,她已經好久沒有現在的緊張感覺了。至今她還清晰地記得,那時她的爺爺拽著她逃跑,那年她十四歲。她非常幸運,逃出來後就在克翰家找到一份當傭人的工作。她的主人在維也納擁有一個工廠。約瑟是克翰家最大的孩子,當媒人終於給他找到一個優秀的猶太妻子後,約拉就跟過來,繼續照顧他們的孩子們。他們的大兒子艾倫,小時候有些嬌生慣養,一直在優越的環境裡成長,而小兒子尤岱,則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現在,尤岱蜷著身子躺在床上,身子下壓著一個球。這張床是他和哥哥輪流睡覺用的。地上還有兩條毯子。直到昨天,他還在與哥哥共享這張床,而此時,尤岱躺在那裡,看起來很小也很憂鬱,他的爸爸媽媽都不在這兒,讓這個本來很擠的地方忽然顯得很寬敞。
可憐的孩子。自從他降生,這塊只有十二平方英尺的地方就成了他全部的世界。他出生的那天下午,克翰一家,包括約拉,都在醫院裡。他們再也沒能回到在靈思瑞的豪宅。那是1938年11月9日,後來人們把這一天叫作&ldo;水晶之夜&rdo;[5],也叫作碎玻璃之夜。尤岱的祖父母首先被殺害。整個靈思瑞都被燒焦了,連同旁邊的禮拜堂,救火員都喝醉了,對著大火大笑。克翰一家所能拿出來的所有東西就是一些衣物,還有一個神秘的包裹,那個包裹在尤岱出生的儀式上,他的父親用過。約拉不知道那是什麼,因為整個儀式中,克翰先生讓每個人都離開屋子,包括妻子奧蒂,當時她剛生完尤岱,幾乎站不起來。
身無分文,約瑟無法離開這個國家。但是像很多其他人一樣,他相信這個災難只是暫時的,很快就會過去,於是他請一些天主教的朋友幫忙找避難所。他也沒有忘記約拉,後來發生的事讓約瑟永遠不會忘記她。在被納粹佔領的奧地利,很多友誼因為現實的恐怖不復存在,但是有一個朋友不是這樣:一位年邁的法官拉斯冒著生命危險,決定幫助克翰一家。在他自己家裡的一間房子,他修了一個藏匿所,親手用磚頭砌了一堵隔牆,並在底下留下一個口,讓克翰一家可以出入。然後拉斯用一個書架擋在這個洞口前面。
在1938年12月的一天,克翰一家鑽進了這個他們的活墳墓一樣的住處。他們相信納粹佔領奧地利不會超過幾個星期。這個藏身之處太小,不能讓他們同時躺下睡覺,唯一值得安慰的東西是一盞煤油燈和一個水桶。每天早晨法官的女傭回家後兩小時,法官拉斯把食物送進來,每天一次。在過了午夜大約半小時後,老法官會慢慢推開書架,因為上了年紀,推開書架幾乎要花上半個小時,還要不時停下來休息,才能開啟足夠的空隙讓克翰一家出來透透氣。
其實和克翰一家一樣,老法官拉斯也是一個囚徒。他知道他女僕的丈夫是一個納粹黨徒,所以當他在建這個洞穴的時候,他讓他的女僕到薩茲堡休假了幾天。當她回來的時候,他告訴她他們換了煤氣管道。他不敢換女僕,因為那樣會讓別人起疑,而且他必須每天小心購買食物的多少。後來按人頭購買,他就更要加倍小心來給這額外多出來的五個人提供食物。約拉很同情他,因為他幾乎賣了他家裡所有值錢的東西去黑市換取肉和土豆,他把這些食物藏在閣樓上。到了晚上,約拉和克翰夫婦從藏身之處出來,光著腳,就像怪異的耳語小鬼兒,老人就把食物從閣樓拿出來給他們。
克翰夫婦不敢在外邊待的時間太長,每次就幾個小時。此時約拉總是幫孩子們洗洗讓他們可以活動一下,而克翰夫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