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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顧晚晴和哈瑾瑜,同行的另有三個姑娘,一個是太后的外甥女,名為溫雅,另兩個分別名為璇璣與琉璃,都是哈氏的族女。
“不如一起去賞梅?”哈瑾瑜提議道:“聽說御花園中有一株綠萼梅,心儀已久,一直無緣相見。”
“好啊。”顧晚晴笑道:“我前天才去看過,倒是較以前越發碧綠了。”
綠萼梅也叫白梅,大多數都是白花黃蕊,但也有個別的花瓣透綠,極品綠萼梅更達到花如碧玉的境界,只是這樣的極品少之又少,御花園裡的這一株花瓣邊緣還是白色,只有中心透綠,但已是十分難得了。
聽她一說,眾人興致更高,只有溫雅,冷冷說道:“再看也不過是幾朵梅花,有何新鮮”
這樣掃興的話也只有她能說得出來,這姑娘名為溫雅,可性格既不溫也不雅,常常冷著面孔活像誰都欠她錢似的,顧晚晴初識之時好不習慣,還以為她對自己有所不滿,不過接觸了幾天,見她對誰都是這樣的態度,這才釋然。
聽了她的話,眾人互視一番,都看出彼此眼中的默契,隱隱一笑,都不理她,徑自往御花園的方向而去。
溫雅也習慣了眾人的態度,而她雖然嘴上掃興,但還是跟著來了,讓顧晚晴很難理解這姑娘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
五個人加上跟著顧晚晴的青桐,一行六人邊走邊聊,很快到了御花園。此時園內百物沉寂,也只有那一片梅林映出盎盎生機。
梅林裡的梅花不下千株,卻只有一棵綠梅,於是幾經修整,梅林便以這棵綠梅為中心成林,內為白梅,外為紅梅,由遠望去紅豔豔的一片,映著雪色,格外好看。
幾人進了梅林,成片的梅花遠看似海,近觀成畫,一路行來梅香浮動,幾人的興致都高了起來,待到那株綠梅之前,但見葉萼如翠,花瓣似玉,碧色從梅蕊處由深而淡地漸變出來,在這片潔白雪梅之中,顯得分外別緻。
“如此美景,若不吟詠,豈不辜負?”見眾人都不反對,哈琉璃稍稍一想,笑道:“那我就先來了。牆角數枝梅,凌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
哈氏從未放棄自身的修養與驕傲,哈氏的女兒自然也不會如尋常女子一樣不通文墨,不過她話音才落,溫雅便冷聲道:“詩是好的,卻不應景,我們身在梅林之中,即不合‘數枝梅’,又不合‘遙知’。”
大家都知道她這愛吐槽的性子,倒也未必真有多少惡意,當下也不當真,哈琉璃假意嗔道:“只是詠梅,有梅就好啊。”
溫雅輕哼了一聲,開口詠道:“畫師不作粉脂面,卻恐傍人嫌我直。相逢莫道不相識,夏馥從來琢玉人。”
這卻是以人喻花了,以已喻梅,言畫師不將自己畫成粉豔之色,是因為其秉性剛直,但朋友見了還是應該知道我,就算我變了模樣,我也不會象夏天的鮮花那樣去打扮美人。
顧晚晴心中微訝,誦得出這樣的詩,可見這位溫姑娘心中自有天地,對自己的脾性也知之甚深,但她不願改變,寧願自己這樣清高下去,也不願逢迎她人。
這首詩讓顧晚晴對溫雅的印象稍有改觀,無論如何,能堅持內心的人都值得尊重。
心有所想之時,哈璇璣已又誦詩一首,得到了大家的普遍認可,待輪到哈瑾瑜時,她盯著斜上的一簇待開梅苞,沉默了許久。
“數萼初含雪,孤標畫本難。香中別有韻,清極不知寒。橫笛和愁聽,斜枝倚病看。逆風如解意,容易莫摧殘。”
她的聲音清雅飄渺,合著詩意,讓人頗有動容之處,此詩前三句俱是讚頌梅花清雅美意,唯獨最後一句,“逆風如解意,容易莫摧殘”,若北風如果能夠理解到梅花的心意,就請不要再摧殘它了,讓人頓覺無限唏噓。
顧晚晴將最後一句低聲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