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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嘴咧大點。&rdo;

我咧大嘴。

他摸出黃豆，投過來，黃豆打到我的鼻子尖上。

&ldo;你別瞎胡鬧了！&rdo;我摸了一把鼻子說。

&ldo;第一顆不算，人家炮兵打炮還允許試she三發呢！好夥計，張大嘴，讓我練練。&rdo;

我仰起頭，張開嘴。

他用食指和拇指捏著一粒黃豆，稍微一瞄準，嗖一聲，那粒黃豆果然恰好飛進我的口腔。連續投了十幾顆，除了有一顆打在我嘴角上彈落在地外，其餘的發發命中。這時正好副指導員進來，一看這陣勢，問道：

&ldo;錢英豪，你又拉著趙金搞什麼鬼名堂？&rdo;

錢英豪說：

&ldo;報告副指導員，我們倆正在排練文藝節目。&rdo;

副指導員說：

&ldo;什麼文藝節目？&rdo;

錢英豪說：

&ldo;吃豆。&rdo;

我把嘴裡的黃豆吐出來攥在手裡，看著錢英豪對副指導員連說帶比劃地講解著我們的節目。錢英豪說完了，副指導員歪著嘴笑道：

&ldo;你這小子滿肚子歪門邪道！你們表演一下給我看。&rdo;

錢英豪又把幾十顆黃豆扔到我的嘴裡，這次是每發必中，沒有一顆瞎的。副指導員也不由地讚嘆道：

&ldo;你小子，在這兒當兵真是屈了材料，應該把你送到雜技團裡去！這個節目基礎不錯，來來來，咱把它提高一下！&rdo;

副指導員很有文藝細胞，他讓我不要僵立不動，要主動配合錢英豪。副指導員說：

&ldo;這個節目有兩個方面的要求，第一方面的要求是針對錢英豪的：你要練到不論從什麼角度、不論用什麼姿勢，都能把黃豆投到趙金嘴裡去。第二方面的要求是針對著趙金的，趙金要練到能用嘴巴接到不論錢英豪從什麼角度，用什麼姿勢投過來的黃豆的程度。&rdo;

&ldo;副指導員，&rdo;我擔憂地說，&ldo;那我不就成了一條大黃狗了嗎？&rdo;

副指導員笑著說：

&ldo;可以用狗的意識去練，但你不是大黃狗。&rdo;

&ldo;副指導員，能不能讓炊事班把黃豆炒熟？&rdo;我問。

副指導員瀟灑地說：

&ldo;沒問題，先炒十斤，用完再炒。&rdo;

我們的節目在連裡引起轟動。到團裡又引起轟動。據說我們那個不識字的大老粗許團長說他奶奶的從哪裡招來這樣兩個日怪兵，簡直是成了精。我們在團部禮堂演出時，觀眾席上有一個女人是戰士業餘劇團副教導員的家屬，她把我們的表演情況告訴了丈夫……就這樣，我們坐在守備區禮堂的化妝室裡了。

前臺主任冷漠地通知我們：

&ldo;《吃豆》準備上場。&rdo;

我和錢英豪走出化妝室，站在一道側幕後，與千嬌百媚的牛麗芳站在一起。舞臺上正在表演著陝北秧歌劇《兄妹開荒》，男的侉聲侉氣，女的尖聲尖氣，腳後跟跺得舞臺上的地板撲通撲通響。牛麗芳斜著眼看我們，我感到她的眼神裡流露出對我們的輕視和仇恨。

《兄妹開荒》演完了，兩個演員氣喘吁吁地走到後臺，正為一件什麼事在低聲拌嘴。臺上開荒，臺下吵嘴。牛麗芳閃到舞臺上去了，我清楚地聽到她向臺下觀眾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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