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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立民點頭,跟著李斌去坐電梯。李斌回實驗室,查立民到一樓後,又折回了頂樓。他突然想起來,學生會的辦公室沒有鎖門的習慣,現在裡面沒人,查立民閃了進去,開啟李斌的抽屜,然後把實驗室的鑰匙揣進了自己的荷包。
夜風很冷,寒侵霜凌。查立民縮著脖子看手錶,晚上11點40分。
他咬著牙關,站在生物樓下已經二十分鐘了。好不容易撐到五分鐘前,12層最後一個房間的燈終於熄滅,沒過多久,四個學生從樓裡有說有笑地走了出來。
把鑰匙&ldo;順&rdo;出來是件很容易的事兒,付諸行動卻恰恰相反。都說好奇害死貓,可這回是查立民好奇這隻貓。
既然史申田不肯說,現在也只好出此下策了。
深夜的生物大樓的陰森恐怖,他是領教過的。查立民幾乎是在萬分糾結的心情下,邁進了黑洞洞的樓道。
樓裡的燈滅得很徹底。只有走廊深處的幽藍節能燈還閃著,在冰冷的水泥地上,鋪上了淺淺一層寒光。整個大堂像個手術室,手術裡很安靜,只聽得見自己的腳步聲,查立民正緩步走向手術室的陰暗處。
電梯還開著,按下按鈕,頓時電梯井裡傳來嗡嗡聲,這聲音就像個沉悶呻吟的老頭。牆上紅色的指示燈逐級而下,電梯門開,查立民進去後轉身按了&ldo;12&rdo;。門合起來的一剎那,掛在半空的一輪彎月,正躲在黑紗一般的薄雲後,露出猙獰而又悽厲的笑臉。
一切都預示著這是個不平凡的夜晚。
電壓好像不穩,快速上行時,總是咯噔咯噔地停頓,查立民有種失重後的暈眩感。電梯頭頂的光,忽明忽暗地跳躍,四壁不鏽鋼的鏡面上反射著數個他變形後的臉。心理學家說,在這種情境下,人最容易產生臆想,恐怖就是從這種幻想中來的。
查立民似乎聞到了一種味道,消毒水裡夾雜著腥臭。生物大樓沒有貨運電梯,那些人和動物的屍體,就是經由這裡被分配到各個科室。它們被解剖、分離、掏空內臟、剝下皮毛,支離破碎、滴著鮮血的殘骸,被塞進黑色的垃圾袋,下電梯送往焚化場。
一想到深更半夜,自己正和它們同居一室,查立民的嘔吐欲立馬湧了上來。
四周的環境冷冰冰的,感覺好像浸透了屍氣,正在形成一股看不見的邪惡力量,壓抑且包圍著他。
一個奇奇怪怪的念頭冒了出來……天花板上有東西。
是什麼呢?
是花花。
花花的後半段皮肉盡失,它正四肢張開倒吸在電梯頂,眼珠圓瞪俯視著自己。
突然有一滴液體滴上眉梢,查立民整個人都快窒息了。
花花奮勇撞樹、自殘都是親眼所見的,如果它現在就出現在頭頂滴著血,完全是有鋪墊的。查立民的心臟像被人捏住,不停地擠壓揉搓,他慢慢抬起頭,視線順著金屬光澤的電梯壁緩緩而上,壁上隱隱約約倒映著一個黑影,彷彿事實就如他想像中一樣,他眯著眼迅速抬頭,結果……頭頂上什麼也沒有。
他用手指擼擼額頭,液體無色無味像是水,天花板上不知道哪裡來的濕氣,現在匯整合了水珠。
一場虛驚,哐當一聲,電梯到了,門朝兩旁展開,眼前是幽深的走廊。
查立民頓了頓,走出電梯。他左右看,上下看,前後看,像個神經病一樣,不停搖晃著腦袋,沒有&ldo;眼睛&rdo;在盯著他。跟著他一路上來的,只有那半輪如霜般慘白的月亮。
查立民強迫自己不要胡思亂想,然後從褲兜裡把鑰匙取了出來,走到史申田所在的實驗室門前。因為手有點哆嗦,找鑰匙孔的時候,數次對不上鎖眼。好不容易才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