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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這麼多孽,明遠也該付出代價了。
明溪心裡有了決斷,正收拾著信,就聽門外師父道:「明施主,靜塵師太說,周施主已到,你們快些離開吧。寺外那些護衛也在等著。」
她頓了頓,又道:「靜塵師太還說,情深不壽,慧極必傷。誰做的孽誰來償。明施主有多遠走多遠,不要再回是非之地。」
情深不壽……明溪緩緩閉了閉眼,沈玦說,給她的包袱裡有銀兩,他還給她備了護衛,沈夫人也未勸她回去,只讓她離開。可她現在,走不了了。
她應道:「有勞師父。我這就收拾東西。」
其實也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收拾的,包袱都未怎麼動過。她在這裡待了幾日,得她們照拂,便想留下些銀子。
包袱裡的換洗衣服都是她常穿的,她翻動間,還見到了兩件心衣。一想到這是沈玦親手備的,她心裡就說不出的滋味。
銀兩在最下面,她拿了銀子出來,瞥見銀票旁的信封,隨手拿出來一看,心裡彷彿被誰重重錘了一下。
那是一封放妻書。
沈玦的字一如既往地凌厲,字如其人。她盼了這樣久的和離書,沈玦從未松過口。他逼她成親,不願和離,為了讓她回去,不惜餵她吃藥。如今寫下放妻書,竟是因為不想讓她和沈府再有關係。
明溪眼睛一酸,眼前的字就有些模糊不清。淚落在紙上,洇濕了兩個字,墨散開,好好的字暈成一團。明溪有些失力,扶著木桌坐下,心口處如遭蟻噬,疼得厲害。
她為何會哭,又為何這般難受。
在禪房靜坐許久,她才起身。她手裡拿著那些信,對周氏道:「娘,我們先不走。我包袱裡有銀兩,你在寺裡再住幾日。我回一趟京城。」
周琬見她眼睛泛紅,知道她哭過。聞言沒有再勸,只要她萬事小心。
明溪走至寺門口,果不其然見到那些護衛已經候著了,車夫見她來了,不住打量她身後:「明主子怎麼自己出來了,周夫人呢?」
「先不走了。」明溪看著他,吩咐道:「回京城。」
車夫臉色一變,回道:「大人說,要將明主子平安送走,奴才不能不尊。」
明溪立在車前,雖然身子單薄,話卻不容推拒:「沈玦在京城生死不知,如今站在你面前的是我。你若是不願,我便尋別的車夫。我今日,一定要回京城。」
車夫神色一凜,看著眼前的人,她明明是嬌弱的,可這一刻,他竟然在她身上,看到了沈玦的影子。
「是,明主子。」
第51章 [最新] 正文完 我們只有合婚庚帖
馬車一路疾馳駛向京城, 官道旁被雨洗過的樹葉泛著綠油油的光,明溪坐在馬車內,手裡緊緊攥著那些信,神色遠不及方才人前那般鎮定。
她萬萬想不到明遠如此膽大妄為, 謀逆這種大事也敢摻和, 也不知沈玦今日這般處境和這件事有多大關係, 更不知道自己此舉能不能幫到沈玦。
可總要試試。
她從小到大沒有做主過幾件事, 沒想到有朝一日會牽扯到這些。從前許多事都是沈玦在做,他完全做了她的主, 如今,擋在她身前的人走了,這些事, 輪到她來做了。
蘇天瑜所說不假,京城裡應是真的出了事,馬車回到城門口被看守攔住,檢查一番才放行,平日進出城門哪裡動得了這麼大的陣仗。
明溪先是回了沈府,沈府果然被重兵把守,那些帶刀立在門口的不是尋常侍衛, 是官兵。
「少夫人。」車夫將稱呼換了回來,低聲勸她:「府裡不安,大人說要您走, 您回來看過, 也該安心了。現下走還來得及。」
明溪抿緊唇, 未作猶豫,直接跳下馬車走向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