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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沈予一直都不明白為什麼總裁都喜歡在頂層辦公，坐電梯都得好一會兒。此時他被擠在‐‐嚴格意義上來說，別人擠不到他，但被這麼多人從身體中間穿過來穿過去的，還是很不爽，一直盯著不斷變化的紅色數字，咬牙切齒。

江亦行突然拽了他一把，不動神色的把他擋在電梯的一角。他抬頭看面前的江亦行，不免覺得好笑。

這人，有病吧?自己不就是個鬼，又不會被人擠到，而且都已經是個鬼了，還演什麼演。

待電梯裡的人陸陸續續都下完了到達頂層的時候，江亦行先一步出了電梯，沈予緊隨其後。

一人一鬼一前一後的走著，並沒有對話。即使有對話，看上去也是江亦行一個人在自言自語。

一進辦公室江亦行反手就落了鎖，沈予善意的提醒他：&ldo;沒事，你不鎖也沒人看得見我。&rdo;

江亦行放在門把上的手僵了一下，他看向沈予，眼神裡全是些沈予看不懂的東西。

沈予也懶得去追究，眼下最重要的是，他沒摸到林啟軒，反而摸到了江亦行，這簡直不能更糟了。

江亦行從來就話少，這一點沈予從來不懷疑，之前他下班回家和自己也是沒幾句話的，更別說現在了。

&ldo;你害怕嗎?&rdo;沈予問。

江亦行端著一杯鐵觀音走到沈予面前，想了想，抿唇道：&ldo;你能喝嗎?&rdo;

沈予朝他翻了個白眼，說：&ldo;我現在是個鬼，你見過哪個鬼喝鐵觀音的?‐‐你真的不害怕?&rdo;

江亦行搖搖頭，放下鐵觀音，又抬頭仔細打量著沈予，還是不說話。

&ldo;你說句話行不行，我知道，我活著的時候咱倆就沒什麼話說，但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只有你看得見我。&rdo;沈予沉浸在計劃破滅的絕望裡，他很想把活著的時候沒撒的氣全都發洩在面前這個人身上。

&ldo;我說什麼?&rdo;江亦行問。

沈予感覺自己又要一口氣憋死了，他向江亦行伸出手，說：&ldo;來，你握握我的手。&rdo;

江亦行隨即伸手握住，可剛觸碰到他，就被一股寒氣逼得鬆開了手。

&ldo;看見了沒，我現在已經不是人了，我是鬼。&rdo;沈予耐心解釋著，卻沒從江亦行臉上看出任何不一樣的表情。

算了，他從來就是這樣的，自己是人是鬼又有什麼區別。

&ldo;我已經死了半年了吧?&rdo;

江亦行又一愣，復而點點頭。

&ldo;那你知道我為什麼現在會出現在這裡嗎?&rdo;沈予以前怎麼沒發現江亦行這麼惜字如金，連個嗯字都不給自己?

這麼想著，江亦行卻開口說話了。

&ldo;你還有什麼未了的心願，我可以幫你。&rdo;

沈予一下子辨不清江亦行話裡的情緒，看到他眼底一閃而過異樣的神色，只道是自己氣蒙了。

&ldo;算了，這回你幫不了我的，唉，能和你見一面也不算虧，有個機會說聲謝謝。&rdo;沈予決定回去找褚安，問問他能不能再通融通融，讓自己重新來一次，這次他直接去林啟軒的家裡等他，總不會摸到不該摸的人了。

江亦行一聽這話，神色黯淡幾分，聲音冷下來，說：&ldo;我應該說不客氣?&rdo;

沈予有點摸不著頭腦，那人語氣裡的不爽怎麼回事?自己來道謝又不是來追債。

他又嘆了一口氣，說：&ldo;江亦行，我死了之後才想明白，我恨也恨過了，感激也感激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