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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文鶯“嗯”了一聲,“再等等吧,過了今晚,明天一早咱們就回營。”已經六天了,再等下去,人都餓死在這兒,也不用跟瓦剌開戰了。
做了決定,她也不如何急躁,正好趴的累了,便站起來,環顧四周,挑了峽谷內視野最佳的一處高地。
拍了拍身上土,又重新坐到地上,手中拿著跟短樹枝在地上隨意地劃拉著。心中又盤算了幾遍,覺得自己所想的不會錯,便坐起來,將身上的披風裹了一裹,乾脆倚著身後的樹閉上眼。
親衛之二的陳強怕她受寒,把自己的披風解下來,走到她身邊給她蓋上。他素來細心,知冷知熱的,對她照顧的最為細緻。
郭文鶯並不覺得冷,閉著眼把身前的披風甩給他,嘴裡低聲嘟囔,“不用管我,你們倒班歇會兒吧,等傍晚再看看。”
陳強將披風捲起來,也沒披,默默走到旁邊另一棵樹下,抱著火銃坐下來。
陳強也是她的親兵,這小子十三歲當兵,在軍營裡混了七年,是西北軍裡排的上號的軍中老油條,年歲雖然不算太大,卻經歷豐富,經過大小二十多次戰役,都能毫髮無傷的活下來。他向來沉穩,心細,妥帖,保命的本事更是一流的,就是逃跑也比別人反應迅速。
郭文鶯還有兩個親兵,一個叫胡七,一個叫橫三。
胡七是有名的飛毛腿,還很擅長看地形,辨識方向,跟著他走,在深山老林裡都未必能迷路。只是他嘴太臭,總是罵罵咧咧的,張嘴就罵娘,什麼你娘是豬,你娘是狗,你娘不是好鳥……天上飛的,地上跑的,山裡養的,河裡遊的,全都能讓他羅列其中,生生跟別人的孃親扯上關係。這也算是罵出了新高度,不過因為此沒少挨人的揍,經常鼻青臉腫的跑到郭文鶯跟前告狀。
對此,她通常是不管的,打不死就賺,打死活該。
至於橫三,表面看著好色、貪吃又喜歡胡說八道,不過他的身手卻是西北大營裡數一數二的,箭術也最好,號稱是西北軍的神箭手。
有時候郭文鶯忍不住會想,封敬亭派了這麼幾塊料給她當親兵,是不是怕她死的太快,他身邊再沒人能可著勁蹂躪了呢?
就這會兒功夫,皮小三也坐了過來,手裡抓著一把蠕動的東西遞到郭文鶯面前,“頭兒,餓得厲害不,要不要吃一口?”
郭文鶯睜眼一看,他手裡抓的是幾條蚯蚓,還在活蹦亂跳的,頓覺胃裡一陣發堵。
“什麼東西都敢吃,也不怕毒死你。”輕哼一聲,微微偏過頭,實在不想看他拿著蟲往嘴裡填的蠢樣。
“這玩意沒毒,餓極了眼,什麼東西不能下肚。”皮小三笑眯眯的把手裡的蚯蚓一根根捋淨了泥,然後放進嘴裡細細嚼著,片刻間嘴裡還流出些可疑汁液。
用餘光瞥了一眼,郭文鶯噁心的直皺眉,他們是伏擊,怕被敵人的斥候發現,誰都不敢點火,有什麼東西只能生吃,但即便條件惡劣,能像他這樣吃蟲子的也沒幾個。
或許這幾年經歷的多了,上戰場的次數也多了,到現在已經練就一副大好腸胃,看見什麼噁心東西,都吐不出來了。
繞是如此也不敢多看,扭過臉去瞧著後面一棵老樹,忽然想起一事,又轉過來,“你這蟲子哪兒挖的,還能再挖到不?”
皮小三以為她想吃,忙道:“有啊,林子裡有的是,想吃什麼樣的都有,還有綠色的大肉蟲呢。”
郭文鶯嫌惡的撇撇嘴,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盒扔給他,“去,給我滿滿的裝一盒。”
皮小三不解,“頭兒,你這要幹什麼?”他不信她真敢吃。
“送給某人當禮物。”郭文鶯咬牙,一臉的怨氣都滴出水來了。憑什麼她在這兒受苦,某人卻好好坐在屋裡吃好喝好?
明天是他的生辰,自然要好好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