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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潘小桃出去應付那王如寶的時候,就交代了崔長生,叫他躲在一棵大樹後頭,聽著林子裡沒了動靜,才能出來。崔長生果然乖乖地等在樹後頭,聽著林子裡沒了響聲,才偷偷露出了半個腦袋來。見著林子裡空蕩蕩的,不見了潘小桃的身影,崔長生便從樹後走出,也順著山道往家裡去了。
進得院子裡,潘小桃便瞧見周氏正坐在廊下的太師椅上,看見她,臉色便是一沉,冷冷的眼神注視過來,潘小桃雖是不怕,也由不得心跳了幾下。
將柴火卸下,潘小桃走到周氏面前,半垂著頭慢慢問道:&ldo;不知娘尋我何事?&rdo;
周氏先是冷笑幾聲,隨後才慢條斯理地道:&ldo;你當日來我家年紀還小,如今大了,有些話我還是要和你交代清楚的。&rdo;
潘小桃應道:&ldo;娘說。&rdo;
周氏便彈一彈衣袖,冷冷笑道:&ldo;你且聽著,當初你來我家,雖說是做童養媳,實則卻是賣進了我王家的。一手交錢,一手交人。這人財兩訖,你便和那潘家再無瓜葛。&rdo;說著挑一挑眉,陰冷冷地問道:&ldo;你可明白?&rdo;
潘小桃還以為那惡婆娘要說甚,哪知是這個,很是平淡地回道:&ldo;小桃明白。&rdo;
周氏見下面立著的那女孩子面容漠然,並沒有因著她的話而面露傷心痛楚,心裡滿意的同時,不免又覺得這女孩子的心腸未免硬了些。便是在這時,大門被人從外頭拉開,王如春點頭哈腰地領著兩個人進了院子。
卻是兩個身著官服的差役,周氏看見,忙堆滿了笑,起身從廊下走了過去,福了福,笑道:&ldo;差大爺來了,這奔波勞累的,家裡頭有茶水果子,請裡面歇歇腳。&rdo;
潘小桃自覺沒自家的事兒了,怕立在院子裡又招了周氏的眼,便幾步進了自己住著的柴房,輕輕掩了門,又快步走到窗格處往外頭看。
院子裡,母子二人正殷切地招呼著那兩個突然而來的差役,潘小桃卻是疑惑,這王家母子雖是在家裡頭作威作福,壓榨著自己和那樊氏,然則在外頭,卻是極少惹是生非的,如何招惹了兩個差役來。
轉身靠在窗欞上,正在想,門卻被人推開,周氏立在門處冷聲喊道:&ldo;你且隨著差役大爺們去認屍,記得早去早回,莫要在外頭貪玩逗留。&rdo;又瞥了兩眼潘小桃:&ldo;記住我說的話,你是王家買了回家的人,旁人家的事兒,同你可是沒甚瓜葛的,莫要多事惹麻煩。&rdo;
潘小桃心頭一驚,抬頭瞧見周氏冷酷無情的面容,心如電轉,立時猜到,莫不是潘家死人了?可怎的和官府有了牽扯?
周氏已經在門處催促她了,潘小桃忙應下,便垂著頭出了柴房。周氏又吩咐王如寶也跟著一同前去,潘小桃曉得這是為了看著她,也不吭聲,只乖乖跟在兩個差役身後,往五里地外的縣衙裡走去。
眼見著幾人走遠,王如春立在大門處,忽的悶聲說道:&ldo;那丫頭既是賣進了王家門,潘家的事兒何必要她拋頭露面的,還要去縣衙裡認屍。&rdo;
周氏瞧見王如春面色不好,曉得他自來對女子的德行要求甚為嚴苛,一面伸手關門,一面和顏悅色道:&ldo;那丫頭既是賣進了咱們家,那潘家的事兒自然和她無關。只是官府裡的人專門來叫那丫頭去認屍,也不好逆了他們的意思。&rdo;
而潘小桃這邊,瞧著那兩個差役年歲並不是很大,又長得和顏悅色,便抿抿唇,嬌氣氣地問道:&ldo;官差大哥,卻不知要民女去那縣衙裡頭做甚?&rdo;
潘小桃已是開始抽條的年紀,雖是眉眼還未長開,卻已是面如春露,音如黃鸝。又是故意辦了嬌氣柔弱的模樣,自是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