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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強只顧點點頭，說：&ldo;是啊，還沒過門呢&rdo;

葛團長臉色變了，非常生氣，說他穿的雖是越南軍裝，但還是中國人。在這找媳婦絕對不行，是違反紀律的。

阿強象被潑了一盆冷水。不知道怎麼回答。低下頭，後來大著膽子強調自己和慄明真心相愛，團長火了，一拍桌子，罵他是隱藏在人民軍隊裡的禍害，一顆老鼠屎，給志願軍丟臉，真的見到敬愛的毛主席，怎麼向他老人家交代！

&ldo;可我真的…喜歡她&rdo;

團長聽了更是大發脾氣，向阿強發了最後通牒：&ldo;你趕快和她一刀兩斷！組織上會考慮從輕處分你的&rdo;

阿強呆若木雞，渾身打顫。

&ldo;好好想想！你還年輕，怎麼這麼糊塗，犯下這樣的男女錯誤？這可是相當嚴重的錯誤，見到毛主席該怎麼交代？&rdo;

葛團長的話如刀子一樣割著他的心，他本來不是一個輕易會在命運面前折腰的人，但這個時候卻覺得自己完全跨了，好象中了彈一樣，望著葛團長氣勢洶洶的態度，

&ldo;我該怎麼辦？&rdo;他望著心愛的人痛苦地思索著。

&ldo;你帶我走，不要留著我一個人&rdo;慄明拉著阿強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肚子上，溫柔地說：&ldo;你感覺到嗎，他在動，在踢我，就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男孩應該象你，女孩就應該象我&rdo;

好好想想！你這是嚴重的錯誤，見到毛主席該怎麼交代？……葛團長的話每隔一會就在耳邊迴蕩，好象揮之不去的陰影籠罩在他的心頭。

&ldo;和你在一起，我什麼都不怕，你保護我，愛護我，我給你生一大堆娃&rdo;慄明在心裡構想著自己童話般的憧憬：&ldo;你說呢？要不要呢？告訴我啊，你想要幾個？你怎麼不說話，你再想什麼呢？&rdo;

&ldo;砰！&rdo;阿強猛地扣動了扳機，對面一個人從崗樓掉了下來，他剛想悄悄撤離，一個孩子忽然從遠處跑來，抱住屍體大哭…他隨北越部隊佔領了家南越醫院，裡面的傷者哀號，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跪下來說不要殺他兒子啊……據說是南越政府官員的孩子‐‐一個女中學生和她年幼的弟弟被剝光衣服吊死在電線塔上，身上的蛆蟲蠕動……阿強的腦海翻騰，越想越噁心，他都不記得自己殺過多少人了，這些人同樣都有父母孩子……他不寒而慄。

&ldo;我在想……我再也不願打仗了，我討厭子彈了，我要退伍&rdo;

&ldo;你，是說真的嗎？&rdo;

阿強用輕輕而最堅定的語氣說：&ldo;是真的，我累了&rdo;

&ldo;那，你…能帶我走嗎&rdo;

阿強將慄明緊緊抱在懷裡，微笑著對她說：&ldo;當然，我們再也不會分開（慄明含淚拼命點頭），我走哪，你就跟我去哪，我們一起去中國，我的家在武漢，我們就在那安家&rdo;

他接著告訴慄明，武漢是一個很大的城市，乘車兩個小時都到不了頭，他住在漢口一條叫九入巷的小街上，（他把號碼說了，可惜慄明沒記住，大概是1021）比較難找，住久了就不會迷路了。她開始可能會不習慣，夏天比越南還熱，他要帶著她到長江大橋上散步，夏天的時候那個地方的人都會睡在大街上，到時候他們也一起睡在街上，慄明聽了面如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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