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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非他人所可及。聽說他有幾個聽差,都燒得一口好鴉片。他燒的法子,也和人不
同,預備一百個菸斗,一個一個先把煙裝上。吃的時候,不必臨時燒煙,吃完了一
口煙,就換一個鬥,又沒有菸灰,又手續靈便。凡是在他那裡抽過煙的,都稱讚抽
得淋漓盡致,至於煙上的香甜純淨,猶其餘事。他報館裡,有這一種特別的珍品,
於是一班達官貴人,趨之若騖,都要一嘗異味。凌松廬也就趁此機會認識許多權貴。
這位方子建公子,搬到內務日報館來住,頭裡也和凌松廬氣味相投,凌松廬還把方
子建作的詩,大批的在報上發表。也是冤家路窄,方子建的妹妹方鏡花,一天從天
津到北京來,找她的二哥。一進門,就看見凌松廬。在男的方面,看見人家哥哥在
這裡,當然要慎重一點。哪知道這女公子倒毫不客氣,眉開眼笑的,開口就說:
‘喲!老五呀!你也在這裡嗎?’方子建說:‘這倒奇怪了,我和他還是初交,你
怎麼會認識他?’方鏡花說:‘我們在上海早就認識啦,你不知道嗎?’方子建看
見這種情形,已看破了五分,只好擱在肚裡。原來方子建和他大哥為著政見的差別,
雖然有點不合,他這個妹妹,卻同是琉球太太所生。方子建是平生自比曹七步的人,
焉能作那煮豆燃囗的事情,所以也沒有教訓他的妹妹。哪知道這位女公子,她反而
自由自在的,也在內務日報館住下了。又有一天,凌松廬請客,除請大批達官貴人
之外,還請了方氏兄妹。這位女公子是存心要和她哥哥搗亂,藉著酒蓋了臉,在大
庭廣眾之中,便和她阿哥開起談判來。說道:‘二哥!張四這個負心的,他已經有
了吳玉秋了。我們老爺子沒了,他沒有希望了,哪裡還要我呢?好哥哥,你就作個
主,把我嫁給凌五罷。’回頭就對凌松廬說:‘老五!你說好不好?’方子建聽了
這話,把臉都氣黃了。在酒席宴上,固然不好說什麼,而且這女公子,也是幼年嬌
養慣了的,自己也駕馭不了。只氣的說:‘這是什麼話?這是什麼話?’在席的人,
只得敷衍方子建的面子。連忙說:‘令妹喝醉了,你隨她去罷。’誰知方鏡花一不
作二不休,站了起來,大演其說。說道:‘誰醉了,我們開啟天窗說亮話,現在是
戀愛自由的時代,張四既然要了吳玉秋,我就可以另外嫁人。大哥呢,他是隔了娘
肚皮的,不問我的事。二哥要答應就答應,不答應呢,我也能夠和張四離婚。這個
年頭,就是老爺子在世,作了當今的萬歲,也管不了我。’說罷,氣勃勃的走進別
屋子裡去了。只聽她那高跟皮鞋,一路走著得得的亂響。大家都鬧得不歡而散。演
過這幕戲以後,方子建已經是氣極了。這時,一班抽大煙的來賓,還沒有全散,方
鏡花偏偏愈激愈厲,帶著三分酒意,問凌松廬道:‘熱得很,我要洗澡,你們這裡
的浴室沒有壞嗎?’原來這內務日報館,是方子建族兄自蓋的上等住房,本有浴室,
鏡花正是明知故問。當時凌松廬一選連聲答應著說‘預備好的’。便教人引著那位
小姐去洗澡。誰知她一進浴室,又嚷鬧起來。說是水管放不開,要人替她放水。凌
松廬帶笑帶說道:‘說不得了,我來伺候你罷。’凌松廬剛進去,方鏡花砰的一聲
就將門關上了。這門是有暗鎖的,一關就鎖上了,一直過了兩三小時,這門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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