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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櫟多嘴問了句:「那鋼琴曲叫什麼名字?」
嚴老眯著眼想了想:「記不大清了,似乎是叫《夏日》?知道找不到那名年輕人,我對這改編的鋼琴曲也不是很在意了。」
「夏日?」聞櫟想起這名字好像在哪聽過,順著記憶找到和程家人一起去聽鋼琴專場那天,那位將他從睡夢中叫醒的名為唐萊的演奏著。
她彈的曲目便叫夏日。
聞櫟哼了兩小段,調確實都在,但就是說不上的難聽,嚴老聽了就笑了,怪不得當時猜測他要挖人去唱歌劇謝巡那小子一臉嘲笑。
聞櫟見嚴老笑,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硬著頭皮哼完了:「是這個調嗎?」
嚴老點頭:「是的。這首曲子還挺出名的?聽說是那位演奏者的成名作吧。」
姚文瀾聽到聞櫟哼出的前奏臉色就變了。
這調子她真是太熟悉了。
與那個男人相識在初夏,相愛在盛夏,飄滿螢火蟲的夜晚,他在河邊的小橋上拿著一張網,一邊為她捉螢火蟲,一邊給她唱螢火蟲之歌。
他說那叫螢火蟲之歌,是他自己譜的曲,一直沒填詞,不知寫什麼好,今晚突然有所感想,要將填好的詞第一時間唱給她聽。
姚文瀾聲音輕顫:「嚴老,你說的那名年輕人,請問叫什麼名字?」
嚴老遺憾地搖頭:「就是不知他的姓名,才難找人。」
講完故事的嚴老也有了倦意,他讓助理推他回去休息,約了姚文瀾明天再聊,姚文瀾魂不守舍,迷迷糊糊地點頭,應了聲好,竟忘了和嚴老說聲「明天再見」。
聞櫟在嚴老走後,瞧見姚文瀾不平常的模樣,輕聲問:「媽媽,你認識他?」
姚文瀾卻搖頭:「不認識,只是想到了其他的人。」
聞櫟心道她說謊,能讓她手足無措,亂成這樣的,恐怕也就只有一個男人。
她一直收藏的那張照片上看不清臉的男人。
他無意提起姚文瀾的傷心事,他嘲笑不了姚文瀾在感情上陷得太深,三十年也沒走出來。他和姚文瀾母子二人,在感情上都是一筆爛帳,誰也笑不了誰。此時他不過好奇,究竟是一個怎樣的男人,在戳破了未婚的謊言後,也能讓姚文瀾念念不忘。
於是他問:「媽,有個問題我想很久了,我爸他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姚文瀾淡笑:「他?一個騙子罷了。」
聞櫟想起昨晚程默生問他,嚴顧是誰。
他回,一個騙子。
現在他問姚文瀾,他爸是個怎樣的人。
姚文瀾告訴他,一個騙子罷了。
所謂悲劇不過在此,當事人心知肚明,卻還貪戀曾經有過的溫柔。聞櫟想他的感情路是不是復刻了姚文瀾的,他說:「你和我爸談戀愛的時候,一定很甜蜜吧。」
姚文瀾沉默著,她無法反駁聞櫟的話。
她是女孩,在村子上從出生起就不那麼受重視,她擁有的隨時可以剝奪,包括上學的權利也是這樣。
村子上的女孩很多連初中都沒讀完,她還僥倖上了高中,因為她成績好,初中畢業之後,家裡要她出去打工掙錢,是老師追到家中苦口相勸,父母才鬆了口讓她去讀書。
只是家裡實在太窮,有好些弟弟妹妹要養,她高中讀了不到兩年,被迫輟學,打工途中認識了衣冠楚楚的聞楚天,這是她第二次感到被愛。
第一次是老師追到家中,勸她父母讓她去讀書,那天她靠在老師懷裡哭了很久,抽抽噎噎地說以後考上大學一定不會忘了她,可惜第二年老師就被調走,從此姚文瀾再沒聽過那名老師的訊息。
十九歲的少女,不受家庭重視,不得父母喜歡,遇上一位二十幾歲、風度翩翩的成年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