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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櫟聽得吭哧吭哧地笑,十六七歲,都快要成年了,竟然還會被媽媽打,丟不丟人啊。
謝巡倒理直氣壯,不丟人,姚阿姨包的餛飩真的太好吃了嘛。
說完他嬉笑著湊過來,聞櫟,下回我還能去你家吃餛飩嗎?
聞櫟說,你想來就來啊,我媽肯定敞著門歡迎你呢。
餛飩太燙,聞櫟用勺子舀起,放在唇邊吹了吹,兩隻碗上的熱氣在兩人中間織成了一道薄薄的簾幕。聞櫟咬著餛飩一口吞下,含糊不清的說:「我好像還欠著謝巡一碗餛飩呢。」
後來他升學了,和謝巡的聯絡少了起來,約好的去家裡吃餛飩的諾言,也一直沒能實現。
程默生不高興了,他們兩人的吃飯時間,怎麼能插進第三個男人呢。
聞櫟無奈,說好吧,那我不聊了。
結果程默生自己又提起來,他記得謝巡是嚴老的得意門生,怎麼今天的葬禮,沒見著謝巡的人影呢。
「他在國外呢。應該是經紀人又給他接了工作,他在電話裡哭得蠻慘的,說沒見過有他這麼可憐的影帝,至今行程還都由經紀人掌握,明明小說裡的影帝都自在的很。」
程默生聞言笑了,「就該給他多派點工作。」
聞言吞下最後一口餛飩:「這就是無良的資本家啊。」
程默生:「我不是,現在的你才是。」
聞櫟摸摸鼻子,對哦。
吃完飯後程默生送他去公司,本來還想先回程宅一趟的,但是孟逐發來了99+的訊息,說大事不好了。聞櫟問他發生了什麼事,他又說不清楚,非要面談。
聞櫟拿他無法,「好吧好吧,等我吃完飯就去。」
上車後程默生問:「你還記得,我在生日那天問你,為什麼放棄了計算機行業嗎?」
聞櫟扣上副駕駛的安全帶:「記得。」
程默生:「所以是為什麼,我以為是以前的事給你留下了什麼陰影,但是看現在你和孟逐,又聊得很好。」
聞櫟沉默良久,「其實這件事和嚴顧也差不多。」他說,「實在要概括的話,大概是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這是他能想到最貼切的描述了,但實際上也不是很妥當。他所有有關計算機的知識,都是透過自學得來的,學習對他而言並非難事,從入門到精通,他大概只花了一個月的時間。他不想高調,對外都說是大學時學的一點皮毛,只有真正和他共事的員工,才能瞭解到其中的謙遜。
他們時常打趣道,聞櫟,如果你這還是學點皮毛,我們還要不要過活了?
有人一起共事時聞櫟尚不覺得自己是異類,但一人還債的時候,他和程式碼奮戰到天亮的時間越來越少,送來的難題在他眼中的挑戰度越來越低,他把自己關在密閉的小屋裡,彷彿快要逼出心裡的陰暗面。當他破開第十家公司的防火牆,公司的機密在他眼前一覽無餘,只要他有心,明天的財經頭條就是全國排名前十的公司機密洩露,老總焦頭爛額。
這時姚文瀾進來將他房間的窗戶開啟,徐徐涼風吹進來,吹走了聞櫟頭上的冷汗,他意識到,自己不適合再在這個行業待下去了。
在家和一臺電腦過了四年,他快要憋出病了。
姚文瀾沒有過問過他的工作,從小學時起她就知道聞櫟不是個普通的孩子,所以即使聞櫟把自己關在家中,姚文瀾也從未說什麼,照常做她的飯,洗她的衣服,只在聞櫟說想找份清閒的工作散散心時,她提了意見:「我看小區附近有間空門面出租,你不如租下來,開個小賣部怎麼樣?總不會虧本,也不會太忙。」
可惜後來小賣部尚未開張,他和姚文瀾就搬到京都來了。
「簡單來說,是我怕重蹈覆轍。」
「那現在又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