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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錦上路後心急火燎,恨不得能日夜趕路才好。同行的捕頭和兩個衙役雖說不至於磨洋工,卻沒她那麼急,被梅錦催著一味地趕路,有些不大樂意,偶還抱怨幾聲,梅錦只當沒聽見,如此數日後,終於趕到了濮子寨的烏氏部落。
濮子人的眾多寨子是以烏氏部落為中心,其餘分佈聚居在四周。在烏氏部落中間有一塊空曠地,被用作集市,每月固定初一十五,濮子人和住附近的山民以及別的土人會來此趕集。因為自給自足,所以交易至今還保持著古老的以物易物的方式。集市中心地帶還有一座神祠,裡面供奉著濮子人的圖騰。無論是春耕秋收還是祛病祈福,濮子人都會到這裡來,向庇佑他們的神靈獻上供奉。濮子部落至今依然還保留著古老的獵頭習俗,每逢族裡遇到大事,便用人頭供奉神明以祈靈力。但從兩個月前開始,因為寨裡瘟病橫行,集市便中斷了。
沒有人能說的清這瘟病是從哪裡來的。只記得一開始,寨子裡養的豬陸續生病,流淚流涕,不進食物,過兩天就不能站立,繼而頸背發紅,再然後相繼病死。
豬對於寨民來說,是件不算小的財產。就這麼死了,捨不得拋棄,便宰殺吃了,剩下的肉醃起來儲存。
噩夢就是這樣開始的。陸續的,寨子裡有更多的豬生病死去,人也一個一個相繼開始生病,發燒,頭痛,渾身痠痛,到了後來,便是腹瀉,渾身抽搐,日益虛弱,昏迷不醒。
從前,寨子裡的人生病了,只要去找巫醫拿些藥,或快或慢,總會漸漸好起來的。
但這一次,就彷彿被詛咒了一樣,巫醫給的藥也不管用了。
寨子裡的豬幾乎全部病死。寨民不敢再吃死豬肉,全丟到了後山。但這依然不能阻止瘟病蔓延,越來越多的人生病,到現在病倒了一兩百人,已經死了七八個年老體弱的,就連酋長烏氏的兩個兒子也未能倖免,相繼開始發熱生病。
烏氏酋長焦心如焚,求助於巫醫。巫醫在神廟裡徹夜做法後告訴酋長,族裡的一切災禍都來源於兩年前逃走了的那個鬼瞳女阿茸。神明為此降怒於族人。必須要將她祭給神明,這場災難才能過去。酋長當即派人外出四處打聽訊息。
說來也巧,沒幾天後,附近一個山民說上月去馬平縣走親戚,回來順帶要捎一副鐵犁頭,親戚帶他到了個巷子深處的鐵匠鋪,說這裡的鐵器又好又便宜。他向鐵匠買犁頭時,恰好看到屋裡走出來個七八歲的女孩,仿似就像他們描述的那樣有雙異瞳。
酋長派人火速趕到了馬平縣,找到那條巷子,認出便是從前逃走了的哲牙父女,不由分說強行抓住帶了回來。
昨日,巫醫召了眾多族人,在神祠要將阿茸獻祭時,裴長青突然現身,大鬧了神祠一場,不但攪了祭祀,最後還帶著阿茸逃進了山裡,不知藏到哪裡。昨日開始,濮子人便一直在尋找,到現在還沒找著。
……
烏氏酋長萬分惱火,偏昨夜他最小的兒子發熱又加重,已經有些迷糊起來,灌了巫醫的藥也不見效。這會兒在家中,他婆娘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要送兒子去縣城找別的郎中看。酋長想到巫醫再三說,心誠才能通靈,若不信神靈,族人災禍便會加重的話,又忐忑起來。猶豫不決時,聽人報馬平縣令派了人來要見他,只得按捺下焦慮出來了。等見到梅錦,得知她是昨日那個破壞了祭祀搶走人的漢人的妻,當場翻了臉,立刻叫人要把她抓起來。
捕頭急忙阻止。烏氏卻不賣他面子,怒道:“這婦人的漢子實在可惡,昨日壞了我全族人的大事!抓住後粉身碎骨也難消我心頭之恨!我正找不到他,他婆娘自己送上門,我豈能放過!”
烏氏正發狠著,梅錦聽到裡屋傳來婦人驚慌的哭叫聲,似乎在喊小兒之名,立刻打斷,問:“敢問酋長,你家中有人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