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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霰挑動眉梢,尾音上揚:「哦?」
月不解笑得誠懇:「正因心有所動,所以特意前來打探公子你的名諱。」
兩個人說話沒有壓低聲音,更未往雅間佈下隔音符紙,或施展術法,恰巧阮秋荷打此路過,無意間聽得此段,當即變了面色,掀簾闖入。
「你……你已是有婚約在身之人,怎可與如此輕浮孟浪之流同處一室!」阮秋荷神色端的是複雜至極,一口銀牙咬緊,抬起的手指尖顫顫,眸間三分鄙夷三分憤慨,餘下幾分,似是在怒其不爭。
阮霰冷著臉,平靜與她對視。
倒是坐在對面的月不解,煞有其事地「嘖」了一聲。
「原來公子你有婚約在身。」
繼而話鋒一轉,繼續道:
「但有婚約在身,便等同於尚未成婚,如此看來,我還很有機會。」
阮霰:「……」
阮秋荷:「……」
月不解沖阮霰笑了一笑。
氣氛登時凝滯。
在阮秋荷心中,阮霰本就是個憑著賄賂登上美人榜的敗類,根本不足以與久負盛名的鶴取公子相配,如今情形,更是讓她感到不恥。
她氣得跺腳:「一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一個分明早已定了親、卻不拒絕他人示好,我真是替牧公子感到不值!」
第六章 風華絕代
此時客棧裡沒來說書人,大夥吃茶喝酒,正愁有些無聊,二樓雅間內上演這一出,恰巧給眾人結了乏。這三三兩兩的閒散客,登時升起看戲心思。連那門口睡覺的貓,都睜開眼睛,往樓上探去好奇目光。
眾人目光所向之處,啷噹相撞的珠簾之後,阮霰神色仍是冷冷淡淡,看不出喜怒。
他收斂了氣息,渾身上下看不出有何修為,形如一介凡人,對面那位花間獨酌月不解,亦是如此。相較之下,便顯得阮秋荷盛氣凌人。
但偏偏,月不解將眼珠子幽幽一轉,便將氣勢給拉了回來。
他輕笑道:「小姑娘,我看你不過十七八歲,倒是伶牙俐齒得很。你這般憤怒,莫不是因為你傾慕那位『牧公子』的緣故吧?」
聞得此言,阮霰不動聲色瞥了月不解一眼,熟料月不解跟得了鼓勵似的,坐直了背,取出一把摺扇抖開。
伴隨「嘩」的一聲,月不解繼續道:「分明是我糾纏這位公子,你卻替你的『牧公子』感到不值,這說明,『牧公子』在你心中的分量極重……」
阮秋荷一陣臉紅,厲聲打斷他:「胡言亂語!」
月不解垂著眼搖頭:「你提到『牧公子』這三字時,目光切切、情意深深,與說我二人時極為不同。」
阮秋荷矢口否認:「我沒有!」
月不解神情認真:「你提到那位『牧公子』,連神態都溫柔了些。」
阮秋荷咬牙切齒:「你胡說!」
他歪了下頭:「那你為何替那位牧公子感到不值?」
「我就是、我就是……」此之提問,倒是讓阮秋荷不知回答,一時之間,竟說不出個所以然。
見狀,月不解不慢不緊飲了口茶,施施然道:「姑娘,你因我糾纏這位公子,便認定他不恥。我尚且不知他已有婚約,而你——你明知那位『牧公子』已經定親,卻仍痴慕於他,這等心思,又該以何種詞彙形容?該說你不檢點不知羞,還是該說你率性膽大呢?」
「你——」哪家的小姐受得住這般言辭,阮秋荷瞪大雙眼,倒吸一口涼氣,驚得說不出話來。
月不解放下茶杯,輕笑著做出結論:「姑娘你看,你放棄否認了,所以——你果然傾心於那位牧公子。」
阮秋荷臉色很難看,一半是氣,一半是羞,被說得啞口無言、無從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