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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輕抬眉,看了過去,只見那趙斌生著一張古銅臉色,面目倒也算的上威武——他是趙貴妃的生父,趙氏容色極美,他這當父親的自也不會差了。只是那雙眼睛,斜斜的盯著自己,似是不懷好意。
蘇若飛心中生出些煩惡來,卻也只能立在那兒,任憑他看。
陸旻心中光火,然而眼下卻又不能同他翻臉。
趙家的勢力,如今依舊盤根錯節,沒有徹底拔除之前,他尚且不能動這趙斌。
他冷哼了一聲,言道:「趙大人,你這意思朕是個會為美色所迷的昏君?」
趙斌起身拱手,說道:「臣不敢,臣不過是進言提醒皇上,前朝覆車之鑑,不可不警醒。忠言逆耳,還望皇上恕罪。」
真是個狡詐狂妄的逆臣,他既已說忠言逆耳,又如何能治他不敬之罪?
一旁久久不言的霍長庚忽然說道:「此為皇上家事,外臣還是不要議論。戰事緊急,還是說正事為要。」
第三十八章
趙斌冷笑了一聲, 沒有再多說什麼。
陸旻深深看了他一眼,再度將適才的話又問了一遍:「列位臣工以為,派何人前往平叛合適?」
趙斌拱手道:「臣鬥膽, 舉薦臣第二個兒子趙宏。」
陸旻沉吟道:「趙大人倒是一心為國, 但朕記得,去歲你那長子自馬上跌下, 腿傷遲遲未愈。你膝下唯有這兩個兒子。如若次子再有不測, 你趙家香火可就艱難了。」
趙斌倒是一臉耿直神色,擲地有聲:「為國效命,乃是臣等分內之事。怎能因香火為念,躲賴不前!」
陸旻不語, 看向那兩人,問道:「兩位有何看法?」
陸斐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咧嘴一笑:「皇上, 您曉得臣弟,一事不成,草包一個, 這等軍機大事, 您和趙大人、霍大人商議便可。臣弟,那就是個湊數兒的」
陸旻頗有幾分氣惱,索性也不去理他,又問霍長庚:「那以你所見呢?」
霍長庚卻起身言道:「皇上,臣毛遂自薦。」
陸旻眸中閃過一抹讚許神色,口中卻道:「你可想好, 你是家中獨子。」
霍長庚朗聲道:「既為人臣,食君祿,忠君事,江山社稷為上。趙大人既不以香火為念,肯將唯一一個康健的兒子送上前線,為臣等楷模,臣又怎能退縮?」
這番話說的極是漂亮,也算打壓了幾分趙斌的氣勢。
趙斌便有些不悅,說道:「霍大人,你既是家中獨子,還該愛惜自身。再說,在下若無記錯,你家中只餘下一個老母親了。戰場上,刀槍無眼,你若有閃失,你母親誰來奉養?」
霍長庚言道:「若以此為念,則萬千將士,誰無父母,誰無妻兒,又有哪個不是家中倚靠?如此這般,又有誰能上疆場?趙大人就不必替在下考慮了。」
趙斌鼻子裡哼了一聲,坐下不語。
蘇若華在旁靜聽,倒覺的有幾分奇怪,趙斌舉薦自己兒子上前線,她倒能理解,為謀軍功起見,那也無可厚非。膽,他為何阻攔霍長庚?戰場刀劍無眼,多個人照應不是好事麼?
心中想著,她當然不能問什麼。
但聽陸旻又道:「二位既如此,那麼便令霍長庚為主帥,趙宏為偏將,前往蒙古瑙木貢前往平定哈衣布叛軍。」
趙斌聽得自己兒子居然只是個偏將,而這個毛還沒長齊、才從護軍位置上爬起來的霍長庚竟然要做主帥,不由憤憤不平,當面就道:「皇上,此舉不合常理!霍大人以往不過是宮中護軍,並無幾分兵家經驗,如何能指揮兵馬?」
陸旻看他神情氣急敗壞,心情倒是甚佳,向他微微一笑:「趙大人,若如此說來,你那二公子更是連護軍也沒做過,只念過幾本兵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