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頁(第1/3 頁)

【緣滅&iddot;十】

時過三更，嘈雜的營中無一人安眠。

月光被煙塵遮蔽，樓主去施工現場巡視了一圈，負著手兜回了臥房。

&ldo;其實你心裡清楚，對不對?&rdo;

樓主聞聲抬起頭，見左雲起正坐在房中桌邊。屋內燭火昏黃，少年的面容半隱在暗中，愈發顯得眉目孤冷。

樓主笑道：&ldo;你在等我?&rdo;

左雲起抬手替他斟了杯茶，道：&ldo;你心裡清楚，他們毫無知識儲備，何況只有三日，就算真的造出能飛的東西，也絕不可能負重。&rdo;

樓主踱到他對面坐下了。燭光虛晃，兩人的神情都瞧不真切。

沉默片刻，左雲起困惑道：&ldo;我以前總覺得你永遠有辦法。原來你也會有山窮水盡的時候。&rdo;

樓主收起了虛無的笑意，攤開手慢吞吞道：&ldo;術業有專攻……我也不是神仙，業務沒那麼廣。&rdo;

左雲起愣了愣，仍舊難以置通道：&ldo;你是真不行?我還猜你擺個陣勢給拓荒組看，說不定另有一套計劃。&rdo;

樓主道：&ldo;計劃倒也算有一個。但是實施不了，我就索性不提了。&rdo;

&ldo;說說看。&rdo;

樓主樂了：&ldo;怎麼，小雲起想接我的班?&rdo;

左雲起固執道：&ldo;說說看，萬一呢。&rdo;

【緣滅&iddot;十一】

樓主略低下頭，不知想著什麼，片刻後起身轉到書櫃前，取回了一隻細長的匣子，推到左雲起跟前。

&ldo;開啟看看。&rdo;

匣子是鐵製的，有一臂長，泛著金屬的灰白色澤。

左雲起毫無防備地開啟來朝裡一窺，駭得險些將它摔出去：&ldo;這是什麼鬼東西?&rdo;

只見匣子被一條巨大的蠕蟲填塞得滿滿當當，那蠕蟲渾身覆蓋著色彩濃艷而詭異的甲片，頭部更是奇醜無比地皺成一團，根本看不出哪裡是眼睛、哪裡是嘴。除此之外，匣中還散落著某種黑漆漆的碎屑。

樓主似乎也嫌那蟲子傷眼睛，別過頭道：&ldo;這是我找陶大夫討來的。這種蟲子原是一味珍奇藥材，名叫糜蛇。糜蛇嗜木，不管什麼樹它都能啃，包括……&rdo;

&ldo;包括你樓裡的劇毒柱子?&rdo;左雲起歪過頭盯著那些黑色的木屑。

樓主點頭，又道：&ldo;你記不記得，我們剛認識的時候，我問過你一個問題‐‐我的樓一共有幾層?&rdo;

&ldo;記得。天下人都以為是七層，但你告訴我有八層。&rdo;

樓主微笑道：&ldo;我其實是個挺小心的人，總怕皇帝哪天要我的命。地底下的那密室有個出口，連通一條逃命的暗道。但暗道不敢修太長，只延伸到京城裡的一所私宅……&rdo;

左雲起恍然大悟道：&ldo;不能從天上過，就從地下釜底抽薪!&rdo;

樓主掩飾住了一抹苦笑，道：&ldo;沒錯，計劃就是從密室繼續往下挖，一直挖到根基處，然後避開外面那層朱銀，讓糜蛇把中間的木頭啃空。只要啃空一根柱子，樓就能塌。&rdo;

左雲起見樓主仍舊神色平淡，皺眉道：&ldo;那我們還在等什麼?&rdo;

&ldo;怎麼說呢……&rdo;樓主道，&ldo;這蟲子全天下只能找到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