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 驚蟄(一)(第2/5 頁)
他衣袖沾溼了一片,他卻渾不在意,只將貓放在一旁的案几上,隨即走上前來,俯身作揖:“學生陸雨梧,見過孟提學。”
“快不要這樣多禮!”
孟蒔忙起身虛扶了他一把:“我本是腆著老臉,硬要湊來給你接風的,可不是過來擺譜的!”
孟蒔笑呵呵的:“這麼問也許有些唐突,不知陸知州的表字是?”
“秋融。”
陸雨梧說道。
“可是陸公給你取的?”
孟蒔一邊問,一邊按著陸雨梧的肩讓他坐下來。
“是。”
陸雨梧頷首,狸花貓跳下案几,又來他腳邊打轉,他索性將它撈起來,抱在懷中。
孟蒔見他如此,便笑著道:“想不到你還是個愛貓之人,連赴宴也要帶上它。”
“撿的。”
陸雨梧淡淡道。
他的手按在貓腦袋上,招來陸青山要了一張乾淨的巾子,好似專注地給貓擦拭身上的雨水。
孟蒔一手才端起來茶碗,聞言倒是無謂地扯了一下唇,十分自來熟:“今日只有咱們這些人而已,在這鶴居樓也都是為了給你接風,又不是上堂審案的,秋融,你怎麼穿著官服就來了?”
“初見同僚,我想理應如此。”
陸雨梧沒抬頭,仍在擦拭貓的毛髮。
室內一時靜下來,孟蒔彷彿是此刻方才覺察出這位陸知州的一點秉性來,看著那樣的和煦知禮,但實則如一汪淨湖,看似粼波不泛,實則靜水深流。
身為州同的竇暄眉心動了一下,但面上卻沒有什麼過多的表情,他只是抬眼看向那位孟提學,只見孟提學面色如常似的,又道:“你既然是汀州知州,那麼你與竇大人他們也就是一家人了,可不要太生分了啊,他們是有心的,今日若不給你接風,只怕後頭就排不上了。”
孟蒔說著玩笑似的話,但裡面總有幾分意味並不好笑,陸雨梧抬起臉來:“不知孟提學此話何解?”
那竇暄忙接過話去:“咱這兒的繁華是靠鹽養起來的,不是下官胡言,這大燕的國庫一半兒是靠鹽養的,而這鹽業當中的一半兒,又是靠咱慶元這一個省,汀州是慶元的中心,慶元的鹽商們都從這兒立根基,自從知道您要來汀州任職,底下那些鹽商們都急著要見您一面。”
“見我做什麼?”
陸
() 雨梧神情沉靜:“我不過一個知州,跟鹽政分毫不沾邊,他們無論是賺錢,還是繳納鹽課銀,領取鹽引,本與我無關。”
竇暄看著他片刻,仍露出得體的微笑:“大人說得是,他們也不過是想見見您這位父母官罷了,您雖與鹽政無關,可汀州大小事不都與您有關麼?”
“輯熙,還看不出來嗎?”
孟蒔忽然笑了一聲,將茶碗擱下來,對竇暄道:“咱們這位陸知州與他的祖父陸公一樣,鹽商們如何想,那是他們的事,陸知州不關心這些。”
“孟提學說得是,陸公生前本就清正無私,家學淵源,陸知州自然如此,”竇暄附和著,又對陸雨梧解釋道,“輯熙正是下官的表字。”
陸雨梧騰出一隻手端起茶碗來抿了一口:“竇大人的名與字,可真是極盡光明。”
竇暄笑了笑,略腫的眼皮總是耷拉著,襯得他眼睛小而無光:“大人謬讚。”
官署裡的屬官們眼觀鼻鼻觀心根本不敢在上官說話的時候插嘴,室內就這麼忽然一靜,竇暄覺得有點尷尬,小心地瞅了一眼孟提學,提議:“那……開席?”
孟蒔手指輕釦茶碗邊沿,臉上仍然是平和放鬆的笑意:“陸知州都已經坐在這兒了,自然是該開席了。”
雨勢漸大,街上撐傘而過的行人總忍不住往鴛鴦茶樓後面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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