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1 章 穀雨(二)(第2/6 頁)
思是……”
“先帝在時,朝廷的黨爭便已經愈演愈烈,白蘋洲與蓮湖洞多年來爭鬥不休,我祖父生前增補修內令之時已將蓮湖洞打壓過一番,被問罪的,被免職的,不在少數,而白蘋洲哪怕是他也不是那麼好插手進來,但無論是蓮湖洞,還是白蘋洲,我想有一點都一樣,那就是官須得是官,商須得只是商,若做官的這身袍服底下,還兼著一副商人的裡子,那麼為官者,能有幾個忍得住不為自己大開方便之門?”
正如孟蒔之流,藉著自己在官場上的關係,使孟家獨佔汀州的絲綢生意,而無他人敢與之爭利,而其甥範績只有私利,而無家國,則更是商人之恥。
“斬斷孟蒔的根,譚駿的根還不夠,我還要斬斷他們那些上官在汀、南二州的共同利益,”溼潤的風吹動陸雨梧青色的衣襬,他緩緩說道,“我看屆時,誰還敢各自為政。”
黨爭已經將整個大燕一分為二了,太多的官口中念著天下,心中卻只有一個蓮湖洞,或一個白蘋洲。
若觸不到他們的根本利益,他們是不會知道疼的,也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國之亂局。
“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
呂世鐸後背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明白,陸雨梧是要將那些偏安一隅的人全都扯入這風雨飄搖的亂局中來,斷了他們的安逸後路,他們才知道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去拼大燕的國運,否則內亂加外患,再加上一幫陷於黨爭的臣子,那可真是天要亡燕。
“小陸大人,咱們這麼做會遭人恨的。”
呂世鐸忽然笑了一聲。
何止是遭人恨,往後若能等到天下安定,當今皇上本就一心想要陸雨梧死,只怕到時朝廷裡多得是人要找他們秋後算賬,這是死路,是絕路。
是一條“失心瘋”的路。
陸雨梧聞言,亦是淡淡一笑,他垂眸,手指摩挲著玉璜的尾部,一點淡薄的硃砂沾染在他的指尖,他揉捻了一下:“呂大人,後悔嗎?”
呂世鐸一手撐在案上,搖頭,嘆道:“失心瘋,就失心瘋吧。”
“如此看來,留在汀州,未必就比去西北安全,”呂世鐸想明白這當中的關竅,不由說道,“你和細柳姑娘,還真是各有各的九死一生。”
這時,一名差役冒雨奔來簷廊上,俯身朝門內的二位大人作揖:“呂大人,陸大人,何元忍何總兵來了!”
幾乎是差役話才剛落,呂世鐸繞過書案走到門邊,抬頭便看見一個身形高大,身披甲冑,年約三十來歲的男人大步流星地走來,他五官十分硬朗,下巴蓄著一片青黑的鬍鬚,一雙眼睛尤其銳利,再看他身後,還跟著兩個隨從,那二人戴著斗笠,半張臉都裹在粗布巾子裡,讓人看不真切。
“何總兵。”
呂世鐸與何元忍同在此地為官,他自然是認識這位總兵大人的。
“呂大人。”
何元忍朝他點了點頭,見陸雨梧俯身作揖,他立即上前去扶了一把,隨後朝陸雨梧抱拳:“小陸大人,何某沒有來遲吧?”
“何總兵來的正是時候。”
陸雨梧說道。
“何總兵,不知南州此時是個什麼境況?”呂世鐸連忙問道。
何元忍接來底下人遞的一碗茶,猛灌了幾口,才嘆了口氣道:“我前腳剛離開南州,後腳就來了訊息說,臨臺那幫子反賊鬧到南州了,撫臺大人,藩臺大人一個二個都叫我回去。”
他朗笑一聲:“我只當自個兒l已經走遠了,沒收到什麼訊息,也幸好是這樣,我才能來得及趕回來,否則真讓江州那幫反賊給圍了城了!”
何元忍竟連巡撫的話都不聽了,就因為陸雨梧一封信就說什麼也要領兵趕回?呂世鐸心念一動,不由問道:“不知何總兵可聽說過‘昆吾’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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