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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來子見殿下出來,連忙將斗篷仔細披了上去。如今雖已立夏,可還有些春日的清寒,夜裡更是要比白日降下許多溫度。
穿過大半個御花園,從南面的坤寧門出,再走過一條甬道,便回到太子所居的東宮。今晚李玄枡沒有乘坐轎輦,單靠一雙腿不急不慌的步行了回來。
走至寢殿門外,宮女朝他恭敬行禮。他看了眼內殿昏淡的光亮,然後低聲詢問了一句:「太子妃可睡下了?」
侍值的宮女也不敢大聲,同樣聲音輕輕的回道:「應當是睡下了,常兒姑娘出來時便吹熄了大燈。」hetui
李玄枡覺得心裡略鬆快了些,然後清了清嗓子,抬腳邁入寢殿。
他不想將太子妃吵醒,故而沒讓宮人伺候,自行在屏風外解下了斗篷丟在一邊。繞過屏風時他先往拔步床的方向看了一眼,透過雕花的窗欞,能看到楚堇正躺在床的最裡側。
第48章
與昏迷時的平躺不同, 她微蜷著身子面向裡側,側臥成小小一團,佔不到床的四分之一。她背景安靜, 看樣子倒像是睡熟了。
李玄枡再次覺得鬆氣,步進拔步床的圍廊, 開始解外袍上的鈕子。心想她能主動睡去裡側, 將外側給他留出來, 證明她心裡也是明白並且願意的。
一個剛剛才知情的姑娘家都這麼主動了,他一個大男人又有什麼好靦腆的?於是李玄枡匆匆褪去外袍, 只著一身白色中衣躺到了床上。
雖說並不覺得冷,但他還是習慣性的扯過薄被蓋了蓋身子。蓋上了才恍然發覺床上只有這一床被子,他與楚堇共蓋著同一床被子。
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雖也說不上是因何。
這被子雖然足夠兩個人蓋,奈何床委實太大,楚堇又靠在最裡側,致使他拽過被子來後, 楚堇那邊便有些露在了外面。
她才中毒剛剛醒來, 若是著涼可不好。這樣想著,李玄枡便發善心的往裡挪了挪,又將被子給她蓋回去一些。
可就在他的手抻著被子, 給她補蓋漏出來的部位時, 忽見楚堇的身子本能一縮,似是被他的舉動嚇到。
她竟沒睡著?
李玄枡頓覺頭皮發麻,脊背滲出一層薄汗……
「你, 還未睡?」他低喃著問了句。
然後隔了良久,楚堇才猶猶豫豫的「嗯」了一聲。
緊接著李玄枡又問了句:「為何這個時辰了還不睡?」
寢殿大燈早已熄滅,僅憑床頭點燈櫥上的一豆燈火照出朦朧光亮。這昏暗又曖昧的氛圍下, 兩個人躺在同一張床上,這對話便有了極為特殊的感覺。
說陌生,楚堇此前攏共才見過李玄枡三回。並上醒來後的一出一回,也頂多算是五面。且他二人說過的話,手指數得過來。自然是陌生的。
可說親密,又不得否認,二人也極為親密。像此時這樣同席共枕享一條被褥,怎敢說不親密?
這樣本不該共存的兩種情愫,在楚堇心中交替著。她雖早早就熄了燈躺在了床上,可是一想到今晚會有個男人睡在床的另一端,她就心如擂鼓,怎的也睡不著。
可這些話她不能同李玄枡解釋。故而她只違心的回了句:「許是太醫換的新藥所致,臣妾並不覺得睏乏。」
「噢。」李玄枡這時也想起,張太醫的確說過,為了使太子妃快些清醒,他的新方子裡加了不少提振精神的草藥。難怪她會睡不著。
想完這些,他又後知後覺的突然意識到楚堇剛剛的自稱,已由之前的「臣女」變為了「臣妾」。他不禁心下震動了下。
其實剛剛這句「臣妾」,楚堇自己叫的也彆扭,可是既已大婚,就算李玄枡暫時不挑她的規矩,這自稱遲早也是要改的。那就不如今晚便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