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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吳運韜就不同了。這是一個站在權力邊緣的人,他掌握的是一種好看但不中用的權力,他沒有必要、也沒有可能像絕對權力擁有者那樣圓滑老道。他還沒有成精,不是他不想成精,是因為他還不具備成精的條件。在這種情況下,他就有可能在政治層面做出一些不成熟的舉動,比如直接和人談論權力機構內的話題,幼稚地向人袒露內心渴求,等等。
吳運韜和金超的談話在向這個單位的政治領域延伸。
金超看出來吳運韜有進行政治運作的手腕,他目前什麼都不做僅僅因為還沒有等到時機。在金超看來,吳運韜的政治智慧是其他人遠遠不具備的。
但是話又說回來,一個剛剛參加工作的大學生,對領導班子成員能有多少了解呢?
金超不敢再用&ldo;衷告&rdo;的口吻和吳運韜說話了。吳運韜,這個不溫不火的人,成為他精神世界裡一座晦明晦暗的燈塔,他根據它調整自己的方位。
另一種歌唱(1)
這一年北京的春天彷彿來得比往年早,剛進入四月,天氣就開始轉暖,和煦的春風彷彿一晝夜之間就改變了北京灰暗的顏色,道路兩旁的樹木都長出了嫩芽,公園裡的草地正在由深綠變為翠綠,顯現出只有置身大自然之中才能夠感覺到的濃濃的春意。黑白相間的喜鵲高高地站立樹木在最高的枝頭,喳喳喳地叫著,好像十分驚訝大自然的奇妙變化。人們身上的衣服也漸漸瘦了,晨練的老年人乾脆脫掉了身上的毛衣,只穿一件運動衫有招有式地打著太極拳。過於急切的姑娘已經穿上了短裙,為了漂亮寧願忍受春寒,瀟灑地在大街上展示她們修長美麗的大腿。商店裡忙不迭地把夏季商品擺上櫃檯。
這一年春天,東方文化出版中心的一些年輕人也和活躍的大學生一樣,跳跳躍躍的想做些什麼事情,白色小樓失去了往日的安寧,有時候一群人呼啦啦地就出去了。出去幹什麼?到中國文化大學看熱鬧去了。
中國文化大學現在已經有了一點&ldo;文化大革命&rdo;時的樣子,各種各樣的講壇,花花綠綠的大字標語,把平靜的校園弄得像開鍋一樣。沒完沒了的喧嚷,沒完沒了的辯論,使本來平靜的生活多了一層鼓盪人心的色彩和氛圍。東方文化出版中心的年輕人本來就離開學校沒有多久,這種無所顧忌、熱熱鬧鬧廣場式的生活吸引著他們。那些年齡大一些的人,則鑽單位這一段時間管理鬆懈的空子,趁機到附近超市買些吃用的東西,打車溜回家去了,有的則攥住公家的電話,和遠在上海、廣州的同學親友通報著各種各樣的社會和個人的資訊。
東方文化出版中心到中國文化大學去的年輕人‐‐‐正如後來吳運韜向z部副部長廖濟舟指出的那樣‐‐‐之所以敢於破壞正常的工作秩序,參與不該參與的活動,都是因為受到了杜一鳴的影響。
吳運韜說的是事實。
東方文化出版中心副主任杜一鳴是z部常務副部長梁崢嶸一年前親自從從東北某大學挖過來的,當時梁崢嶸的初衷是想提高東方文化出版中心的整體素質,改變人才結構,而要改變人才結構,首先要改變領導班子的人員構成。他對杜一鳴抱著厚望。梁崢嶸對杜一鳴的評價是:&ldo;不可多得。&rdo;但是實際上樑崢嶸對杜一鳴也並沒有多麼深刻的瞭解。
杜一鳴的家鄉在東北松花江上,父親和母親都是小學教員。杜一鳴上中學的時候,全家人中煤氣,父親和母親都死了,惟獨他活了下來,他就在叔父的周濟下繼續上學。他知道叔父不容易,所以非常珍視學習的機會,學習成績一直非常好,很順利地考上了大學。在大學,儘管趕上&ldo;文化大革命&rdo;,他仍然讀了很多書,讀很多書的人往往容易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