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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這個方案不是不行，&rdo;邱小康有無論什麼事情都打不斷他的思路的傑出才能，一字不差地重複了十分鐘之前說的那半句話，&ldo;但是，能不能讓吳運韜繼任你當第一把手，這事要考慮……&rdo;

&ldo;可是吳運韜……&rdo;

&ldo;這事要考慮，黨組要考慮……我看就這樣吧？老徐呀老徐呀，就這樣你就退下去了？&rdo;

&ldo;真的真的。&rdo;

邱小康爽朗地笑，徐罘也跟著笑，但是他根本不知道他為什麼笑。

&ldo;蔣老師身體怎麼樣？&rdo;

&ldo;還行。就是有些糊塗，認不出人。&rdo;

&ldo;年紀大了。&rdo;

&ldo;是。她八十六歲了。&rdo;

&ldo;老人真不容易呀。&rdo;

……

東方文化出版中心大張旗鼓的清房工作不了了之，卻帶來了誰也沒有料到的結局：徐罘提前退休回家了。東方文化出版中心暫時沒有增加新的人選，但是剩下三個人的職務和排序做了改動‐‐‐主任：吳運韜；黨委書記兼副主任：富燁；副主任：孫穎。

廖濟舟代表黨組和東方文化出版中心領導班子成員談話，通報了黨組的決定。從廖濟舟辦公室出來，吳運韜讓自己的車空駛回去，擠到了徐罘的車上。

&ldo;老徐，這一定是您的安排，您這是在殺我。&rdo;吳運韜攀著徐罘的座椅靠背，誠懇地說，&ldo;這樣別人會以為我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rdo;

徐罘拍拍吳運韜的手，動情地說：&ldo;不會有人這樣認為，老吳。這一年多你是怎樣支援我工作的，有目共睹，廖濟舟看得到，邱小康也看得到。&rdo;

&ldo;我很難過，我沒想到事情會成為這個樣子。&rdo;

&ldo;我也沒想到，&rdo;徐罘說，&ldo;對任何一個在東方文化出版中心當一把手的人來說，這裡是一個火坑……&rdo;徐罘突然意識到司機的在場，&ldo;不說這個了。我馬上就到六十了，退下來，正當其時。&rdo;

&ldo;人和人是有感情的，老徐。我經常想，一個人赤條條來到這個世界上做事情，靠的是什麼？朋友！有了朋友……&rdo;

吳運韜亢奮地說著有朋友如何，沒有朋友如何，但是徐罘的思緒早已飄到遠處去了。

平安就是福，徐罘想，位置當然有許多誘惑，你可以出國，可以以公差名義旅遊，你請客送禮的花銷都可以報銷，你有專車坐，你見到的都是討好你的微笑……直到要退下來，徐罘才知道人們究竟為什麼都迷醉於對位置的追逐，鬥得和烏眼雞一樣……但是你不能沒完沒了地追逐，沒完沒了地追逐總有一天要出事情。適可而止，全身而退。在家裡陪陪老伴，照看孫子。天倫之樂。真的要把鬍子留起來了。這個很久以來無法實現的小小的奢望，這回就能夠實現了……&rdo;

男人的尿法(5)

他想像自己蓄著白白的鬍子時的情景，微微地笑了，他用這種笑掩蓋內心深處惘然若失的感覺，那種感覺正在像小蟲子一樣咬噬著他的心。

毀滅與新生(1)

這一年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