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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身子大了,照顧它們不過來,這邊東西都還沒有歸檔,你以後就幫我做這個事情罷。先別高興早了,這些物事都精緻易碎,得萬分小心,不然……小心你的……屁股。”
看著這幾年來說是公(一小半記檔的)也算是我的“私房收藏品”(大半沒記檔的),燁兒說得沒錯,我已經是這乾清宮再加上武英殿比天子還富有的人了!
“你是養在我身邊的一隻最大的碩鼠……吃、穿、住、用、拿……現在小箱子都裝不下變成櫃子了……”記得燁兒曾經哀嘆。
“只是幫尊貴的陛下保管而已,蘇麻的一切都是您的……”我對他獻媚地笑著。
“不過養你……我……甘之若怡。”
看著鏡子裡那圓了一圈的臉,摸摸自己現在如皮球一樣圓的肚皮,寶寶……現在你親媽已經不是老鼠,變豬拉,不知道你那高貴的爹親會不會還“甘之若怡”……他應該不會後悔吧,不然天天叫人盯著我吃以堆計算的食物。
穿著軟底繡花鞋慢慢踱步,回到屬於我私人書房的西暖閣數間房間之一。看著陽光下我那邁著鵝步,前凸的身影,覺得自己特象只肥鴨,又笨又重,毫無嫵媚可言。走幾步還氣喘,現在唯一的運動就是臨帖寫字,最多繞著後院溜兩圈彎兒,鬱悶得要死了。
剛轉過花牆就見那皇帝的影子全公公帶著兩個小太監立在門口。看我過來對著我擠眉弄眼,哦……那人今日這麼早就回來了……
午後的陽光透過暖閣的紗窗在窗前那挺拔的香色身影上映出網狀菱花的稜紋,已換下朝服著常服的他就象夢遊的愛麗斯困於陽光編制的菱紋網中,一掃帝王的的天家威嚴,就象平常夫妻的相公,在審視著我今日的“作業”。
“玉京曾憶舊繁華;萬里帝王家。瓊樹玉殿;朝喧弦管;暮列笙琶。花城人去今蕭索;春夢繞胡沙。家山何處?忍聽羌管;吹徹梅花!”
這是一首宋徽宗的亡國絕唱,哀怨濃濃。那宋國帝王做皇帝業餘,可藝術方面的造詣彪炳史冊,絕對是個專業人才,詩詞書畫均是上上之作。其書,首創“瘦金書”體。其畫,尤好花鳥,並自成“院體”,充滿盎然富貴之氣。造化讓這個本該做藝術家的人做了皇帝,不知道是可嘆他在藝術方面的成就,還是可恨當時他那個朝代政治上的無能昏庸。
“字已有點味道了,銀筆玉勾,頗有‘瘦金體’的韻味。不過選的趙佶的這詩意境晦氣。”玄燁側臉看我一眼,然後提筆揮墨,我湊過頭去一瞅……呵……原來還是趙佶先生的詩……那首柔美綺麗的《題團扇仕女》。
“濃黛消香澹兩娥,花蔭試步學凌波。專房自得傾城色,不怕涼風到扇羅。”我輕輕吟道。
玄燁的書法,具有“董體”的風韻;軟美中涵有博雅氣度;飄逸飛動,筆勢瀟灑隨意。在我看來少了董其昌本來的文人不羈的風骨,一筆一劃中卻多了幾分屬於帝王的霸氣飛揚。他寫的字我一向是極愛的,戲稱為“玄體”,甚至超過欣賞他臨摹的“董體”。
書完。他掏出隨身的一方印章點了硃砂,蓋了上去……想了下,又拿出另外一小印按上。兩章豔麗的硃紅出現在那幅墨還未乾的字上:“體元主人”“餘暇”。
“這幅字我要了!燁兒……賞不?”我斜暱著他。
“有《題團扇仕女》的字,還得配上幅畫,這樣才能賞得出去。”他從旁邊的几上拿來一個素面的紫檀木匣子,打了開來。
嚇……那把好眼熟的團扇立刻躍入眼簾!我那二十萬港幣的“金疙瘩”!
原來簇新的時候那扇面的綢子不是米色是白色的!是用工筆以油畫的風格畫出的一片鮮豔的景色,豔麗的鮮花,青青的湖石,一個白髮穿著宮裝的女人婀娜地坐在一塊太湖石旁……
眼睛頓時模糊……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