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菰田幸子的聲音與前天相比，似乎很不高興。

&ldo;打擾了。&rdo;

若槻一進屋，見幸子坐在床邊的鋼管椅子上。她手中拿著編織工具，眼定定地望著這邊。小眼睛裡放出隱含怨恨的兇光。電話中什麼也沒說，&r;似乎她已經以某種動物般的直覺預感到會有一番激烈的較量。幸子全身升騰起的殺氣，令人聯想到要衝向侵巢之敵的野獸。

&ldo;您先生的身體情況怎麼樣?&rdo;

幸子沒有回答若槻的問候。她掂量對手的目光一直落在隨後進來的三善身上。

&ldo;哦‐‐這位是做調查工作的三善先生。&rdo;

&ldo;您好。&rdo;

三善輕輕點一下頭，但沒有遞名片的意思。他眼也不眨地注視了菰田幸子好一會兒，再望向菰田重德。

&ldo;嗬嗬。這又來了……真是想得開，做得乾脆呀。&rdo;

三善貿然大聲說道，走近床邊，毫無顧忌地打量菰田重德雙手。他貼近重德耳邊，用低沉但整個房間都聽得見的聲音說：

&ldo;麻醉也不用，很疼吧?嗯?&rdo;

重德受驚，第一次在若槻眼前顯示了些微的反應。他慢慢向三善轉過臉去。

三善笑了，露出雪白的前齒。一眼看去像是興致很高，但眼神冷得像冰。

重德剛顯出膽怯的樣子，馬上又縮回自己的殼裡，恢復植物人般的狀態。

&ldo;幹到這種分兒上，我還是頭一次遇上。說得上有勇氣吧……&rdo;

三善微笑著，顯得很高興。坐在一旁的幸子沉默著，但臉色漸漸蒼白起來。

&ldo;可是，夫人，這可不行啊。再怎麼說，也過分啦。&rdo;

因為三善把手輕輕放在重德的手腕上，若槻吃了一驚。

&ldo;要是丟一根指頭的話，咳，我們也有裝做看不見的時候。辛苦費嘛。可是，兩隻手都弄掉，拿三千萬，不覺得太貪得無厭嗎?&rdo;

&ldo;說，說什麼……你?&rdo;

幸子賊眉鼠眼地來回看著三善和若槻。對方如此直截了當，令她不知所措。

&ldo;保險有條款哩。要是小字印的不好讀，有摘要的。夫人，你，好好讀過了吧?&rdo;

&ldo;條款?……&rdo;

&ldo;就是這個。&rdo;

三善從公文包裡取出印有&ldo;合同指南&rdo;的小冊子。他&ldo;嘩啦嘩啦&rdo;地揮動著。

&ldo;上面寫著哩。叫做&l;高度殘疾保險金的責任免除理由&r;，就是&l;被保險人因以下任一原因而致高度殘疾狀態時&r;這段。&rdo;

三善念出條款的責任免除事由。

&ldo;&l;投保人的故意&r;、&l;被保險人的故意&r;、&l;被保險人的自殺行為&r;、&l;被保險人的犯罪行為&r;、&l;戰爭及其他動亂&r;……但是，關於這一條，有&l;對公司計算基礎影響不大時，也可支付&r;。&rdo;

&ldo;那又怎樣?&rdo;

看樣子完全被三善所壓倒的幸子，好不容易才擠出聲音來。

&ldo;你們這事‐‐切掉了老公雙手，屬於這裡的&l;投保人的故意&r;或&l;被保險人的故意&r;兩者中的一條。也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