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鴿(第3/4 頁)
後又散盡一身修為,溘然辭世。
掐指算,據他仙逝,已經過去十六年。
日升月落,水漲潮退,花開花又謝。
都是些舊事了。
葉靖鷹收氣運功,凝神看傅驚塵的臉,忽而正色,問他:“是誰替你醫治的?”
傅驚塵答非所問:“可有問題?”
“沒有,你這麼嚴重的傷勢,竟能在短時間內恢復——”葉靖鷹忽而止了聲音,不再說下去,皺緊眉頭,逼問,“到底是是誰?”
傅驚塵不言不語。
葉靖鷹耐心不足,年輕時脾氣火爆,年紀大了,亦不會委婉。
他直截了當地問:“那人不讓你對外說?”
傅驚塵面露難色,叫了一聲“葉宗主”。
葉靖鷹霍然起身,在這房子中踱步,眉頭緊皺。
定清的確是死了,下葬的那日,葉靖鷹還特意悄悄地離開了玄鴞門去看他。
年少時無限風光的傢伙,竟是晚景淒涼,精心培育的弟子皆殉了道,只剩下那個蠢笨無才的女徒弟照料後事……
葉靖鷹定了步子,問傅驚塵:“那人長什麼模樣?是男是女?用什麼法子救得你?你可知道?”
傅驚塵嘆氣:“您應當知道我只是一個普通人,不通玄法;那位前輩即施法救我,我又怎知對方用了什麼仙術。”
他垂首,濃睫遮深眸:“葉宗主,對方於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負他所託。”
葉靖鷹不說話了,好久,才重重地一聲哼。
木屋暗暗無光,三面牆壁皆嵌滿了或高或低的木抽屜。白朮、黃芪,三七,黃連,各色中草藥弟弟氣味雜糅,空氣中好似也生著苦澀的雲團,氤氳如迷霧。
葉靖鷹立在中間,拂袖一揮,七張黃紙在桌上一字排開,數十個木抽屜依次開啟,或多或少的藥材紛紛而出,均勻分散在紅木桌上的整潔黃紙上。
他緩緩走向內室的煉丹爐,每踏一步,黃紙折一下,等他步入內室,桌上七包中藥已然包裝好,齊齊整整地摞在一起。
葉靖鷹聲音沉沉,頭也不回:“拿了藥回去,用清晨的雨水煎服,能減輕你的疼痛——最近七日內切莫運氣,會損耗經脈。”
傅驚塵起身,推手躬身行禮:“多謝葉宗主。”
玄武山積雪皚皚,玄鴞門上卻溫暖如春。
風拂翠微,柳塘新綠。
落了一整夜的密雨,天光乍亮之時,窗邊有鳥喙啄紙聲,叩叩叩,規律有節奏。
傅驚塵起身,披衣下床,開啟被雨水浸作深色的舊木窗。
原是白鴿送信。
他折身,抓了一把小米,撒到白鴿面前。
小鳥低頭啄米,傅驚塵取了一青瓷罐,放在外面,一邊等雨水滿,一邊拆開信件。
「
oo吾兄,
」
傅驚塵皺眉。
繼續往下看。
「自昨日一別,再無音o;人生幾何,oo如此?思之oo,oo反側……」
傅驚塵和按住太陽穴,揉了揉,耐著性子瀏覽。
滿紙oo,不知所謂。
信手將紙張一折,壓在西窗書桌硯臺下。
傅驚塵不欲回信。
小白鴿認認真真啄食米粒,點頭如搗蒜,潔白尾羽一起一伏,看久了,也有點像那個呆呆愣愣的小傢伙。
那個和妹妹年紀相仿的聰明小騙子。
傅驚塵放目遠望。
春山嵯峨,雲霧繚繞,新雨浥輕塵,白波漲東海。
玄鴞門。
清風微寒,涼絲絲的雨水飛濺至臉頰,泥土的味道爭先恐後地升騰而起。
蚯蚓,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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