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教訓(第2/3 頁)
孤記得,你是母妃的奶孃秦氏。”
老婦人深深磕頭,口稱殿下。
鐵慈看她姿態端正,神情從容,點點頭,心裡嘆了口氣。
有種人不辨賢愚,總把魚目當珍珠,珍珠當石礫。
這位秦氏奶孃,當初她特意找來放在靜妃身邊,是靜妃那個破落家族裡唯一跟隨她從小到大的僕人,忠心耿耿自不必說。
只可惜性情耿介忠直,換句話說就是情商低了一點。不僅不會邀寵賣好,還往往教導靜妃管束下人嚴厲,時日久了,靜妃嫌煩,宮人私下攻擊,漸漸便被排擠到了邊緣,如今在這點芳殿,也就管個廚房柴火。
“你是娘娘家裡的老人,自家也沒人了,本該就在娘娘身邊伺候一輩子。”鐵慈道,“今日便回娘娘身邊去吧,好生提點著娘娘。”
秦氏不卑不亢,磕頭領命。
鐵慈又點了幾個被黜落的宮人回來伺候,便揮揮手,宮人們如蒙大赦散了,一個個輕抬步屏氣息,點芳殿從未這般肅穆過。
靜妃直挺挺站在原地,一張臉白得和紙糊一樣。
鐵慈看她一眼,沒打算打一棍子再給顆棗兒,也沒指望這麼一招就能打醒她,直接轉身。
靜妃忽然撲了過來,拽住了她的衣角。
鐵慈立即轉頭去扶她,畢竟這當孃的半跪著的姿勢給人看見,她又要被朝堂上那群老夫子教訓。
靜妃卻揮開了她攙扶的手,盯著她哀聲道:“殿下,您是不是對娘有什麼不滿?”
“沒有。”鐵慈看一眼自己被揮開的手,乾脆一把將她拎起來,在地上端正放好,退開三步,才溫和地道,“您是生下孤的人,孤只有崇敬愛戴您的份。”
“娘是不是哪裡做錯了?”靜妃盯著她,眼裡漸漸朦朧了一層水汽,“殿下是不是生氣了?”
鐵慈搖頭,溫和地道:“娘娘想多了。今日之事,確實是孤僭越了。只是孤怕娘娘面慈心軟,便宜了這起子小人。娘娘如今也算看清楚了這些人的面目,日後便好生用著秦嬤嬤等人也便是了。”
靜妃看了秦嬤嬤一眼,微微皺眉,臉色一肅,道:“既然娘沒有做錯,殿下為何要這般……作踐您的母妃?”
丹霜倒吸一口冷氣。
對那些不懷好意的宮人無邊寵愛,對親生女兒倒出言果敢。
仗著孝道如天是嗎?
鐵慈平靜地看著靜妃,婦人依舊美妙如少女,一雙眸子盈了淚,便如夜色中染了露的白山茶。天生的嬌弱清麗之美。
於溫室中呵護,於風雨中遮蔽,於嚴寒酷熱中時刻珍重,免於流離磨折才能培育出來的美。
這樣的美人哀悽地盯著她,姿態輕弱,語句卻如重錘。
一錘又一錘。
“……是因為母妃孃家勢弱,不能給你助力是嗎?”
“……是因為母妃無用,不能在宮中為殿下後盾是嗎?”
“……是因為……”
“夠了!”
驀然一聲低喝,驚破這一刻令人窒息的質問,鐵儼大步走來,每幅袍角似乎都攜著風。
靜妃已經好久沒有見過皇帝,一驚之下便是大喜,下意識理鬢角撫衣服,都沒注意到鐵儼說了什麼。
她歡喜地迎上去,鐵儼卻在幾步外便停了腳步,臉色鐵青,眼神微冷。
“靜妃。皇太女愛護你,但這不是你可以大放厥詞的理由。”
“你真以為自己沒錯嗎?”
靜妃微微張著嘴,一臉愕然悽然地看著他。
鐵儼嘴角微微一壓,心頭掠過厭煩之意。
當年是怎麼覺得這般神情楚楚可憐的?
“你既不懂,朕便撥冗說給你聽,免得你心生怨望,還真以為慈兒忤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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