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七章 舉白旗(第1/5 頁)
容溥沒有說話。
因為這是必然的選擇。
因為原本的計劃裡,就是他親自帶隊,帶領早已調來的海右都司精兵去完成這個任務。
總之絕不會讓鐵慈親身出馬。
大乾人又沒死絕了!
只是容溥對自己沒有什麼信心,他體弱,怕會成為拖累,身死無妨,但壞了陛下的大事就不好了。而且海右的強將,是否一定能擒住對方的首領,也沒有把握。
其餘人卻又不合適。
幸好蕭雪崖趕至,他本身強大,他的水軍一向訓練嚴格,水陸操練都來得,是比海右軍隊強大很多的存在。
他點點頭,指著那輛車,道:“這輛剛剛研究出來的車,就給都督用了,請都督一定為了陛下,保重自己。”
蕭雪崖道:“我不會死。”
他跟著容溥去學那車,山林間響起巨大的轟鳴,這轟鳴聲蕭雪崖之前遠遠綴著那群追兵也聽過,只是這車的轟鳴聲怎麼聽都斷斷續續,彷彿隨時都要吊氣,讓人覺得可靠性堪憂。
其實大家心裡都清楚,這東西就是個雞肋,根本跑不過那些人胯下如飛豹一樣的玩意。
但蕭雪崖還是認真學了,等他學了車,和他選出來的精兵瞭解了全盤的地形和計劃之後,夜色已深。
接近午夜。
遠處轟鳴聲更急,一直用千里眼監測的人報告:“看樣子對方已經集結完畢,大抵有千人之眾。”
這個數目,也是一路追躡不耐煩了,要一舉將大乾皇帝解決了。
蕭雪崖放下千里眼,下了望樓,轉回小院。
他站在鐵慈的臥房之前,看著緊閉的門,閉上眼不知在想什麼,然後轉身。
門忽然被拉開,萍蹤撇嘴站在門後,道:“堂堂大將軍,大男人,站在門外徘徊踟躕……想說什麼,自己去說唄!”
蕭雪崖很想說他沒有徘徊踟躕,他就沒打算進去,只想在門外告個別,但萍蹤已經乾脆利落地走了。
他也就只好走進去了。
畢竟這一別若是永遠,再見她最後一面也好。
他進了屋內。
屏風後鐵慈在沉睡,臨近午夜,她睡得並不舒坦,眉頭微微皺著。
一別數年,她容顏未改,只是更瘦了些,閉著眼的時候,才能看出眉間微微的鬱氣。
蕭雪崖想了一會,在榻邊坐下。
他側身對著鐵慈,想著當年滋陽蒼生塔下初見,鉤鐮槍抓塌了一整座牆,煙塵散盡,對面一張微帶驚愕的眉目溫醇舒朗的臉。
想起當初追擊淵鐵,他立在岸邊,看見她自海底如游龍般躥出,以各家船隻為跳板,縱橫起落,既颯又妙,他不由自主目光追隨,從此再轉不開。
想起在海威港口大船之上,初次登船,風浪搖晃,她手指向日,他轉頭便吐了她一身。
想起那日光刺眼,但日光下的她的笑臉,亮過日光。
想起黃州初見貧民窟,髒兮兮的窩棚裡,她坐在他對面,若無其事地吃拉嗓子的麥飯。
想起大船之上中毒,她帶著他走過十萬大山去尋藥。
想起西州青樓裡被端木剃了光頭,燕南大山裡騎猴,漫山蟲子席捲而來,他看見她在山崖那頭消失。
想起和她短暫的初見,燕南一個多月的同行,過往三十年,和她的相處只是其中極短的一部分,在漫長人生中當如露如電,不過一瞬間。
卻樁樁件件,分分秒秒,鏤刻心版。
午夜夢迴,永生難忘。
想著想著,他的手便抬起來了。
再想著想著,他的手快要落到鐵慈臉上了。
指尖將要觸及鐵慈面頰那一瞬間,忽然有風穿窗過,微微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