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四章 議和(第1/6 頁)
一處隱蔽的角落還停留著一架無人機,將這一幕忠實地傳遞迴了指揮部。
銳望著那些跪在屍首和血跡間殷殷呼喊,眼底燃燒著火焰的百姓們,臉色紅紅白白。
雲不慈也在看著那些百姓。
心裡卻想著當年護城河冰面之上,自己懷裡的那個瑟瑟發抖的小姑娘。
她在不知不覺中長成,甚至長得比她想象中更加強大無畏。
她不覺得自己的教導有這麼大的作用,她是個隨心的人,對鐵慈也一直不算如何親近,很多時候授課都讓徒弟們來,那孩子眼神裡的孺慕,有時候會讓自覺心硬如鐵的她也有一瞬間的歉意和恍神。
所以在鐵慈十六歲,該教的都教了之後,她為了安全,也為了自己,漸漸疏遠了這孩子,隨她自由生長。
雲不慈看著偃伏的人群,聽著激越的山呼,心想。
是在那兩年裡,鐵慈長成了更好的女子啊。
……
九月的金風穿過青陽山的天然涵洞,吹奏出一曲低沉悠揚的調,遍山青樹在調中起伏,晚歸的倦鳥時而啞啞地唱和幾聲,黑豆似的眼珠,訝異地盯著底下長蛇般的隊伍,不明白這些平日住在山那邊大房子裡的人們,為什麼今天都成群結隊往山深處走。
躍鯉書院院長此刻也立在高處,看著學生們行入前兩年藉著地勢開闢出來的地下涵洞,偶爾抬頭,看看遠方通往青陽山的道路。
每次他看見空蕩蕩的山路,眼底便增一分憂色。
……
一路北上的官道之上,一隊青甲士兵快馬之後拖出長長煙塵,可饒是如此,他們也追不上一騎絕塵、只能看得見背影的主帥。
前方那個馬上背影,脊背筆直,疾馳之中上身依舊不動,可以看出久經軍陣的馬術精絕。
只是多日趕路,雪色衣袂染了一層黃土,身下駿馬更是已經換了三次。
前方不遠處有驛站,這群人原本並不打算停留,驛兵卻等在路上,捧著書信快步上前,“前方急報。”
騎士立即停下,接過軍報,拆開火漆,掃過一眼,立即道:“轉道海右。”
他身後副將趕了上來,緊張地道:“大帥,陛下現今如何?”
“陛下離開盛都,先往海右,再轉燕南,最後折轉永平。”
副將詫道:“這……這豈不是繞彎了嗎?陛下這麼繞來繞去,是要做什麼嗎?”
蕭雪崖沒有回答,半晌他道:“我們留在盛都的水鬼,已經全部死在了護城河一役裡。”
副將驚呼:“怎麼可能?那是我們最精銳的水鬼,死在岸上也罷了,死在水裡……他們遇上鯊魚都不會死!”
蕭雪崖閉了閉眼。
大乾最強水軍麾下最精銳的水鬼,卻死在了水裡。
所以當時的護城河,到底發生了什麼?敵人又到底有多強大?
陛下又是怎麼逃生的?
她……受傷了嗎?
蕭雪崖折起紙箋,摸了摸已經乾裂的嘴唇,伸手去取快空了的水囊。副將一看他這模樣,便知道他今晚又不打算在驛站休息,只好趕緊命驛丁補充食水,重新換馬。
蕭雪崖下馬來,一邊走一邊啃著一塊幹餅,有點艱難地嚥下去。
副將看著他背影,心想大帥以前從來不會邊走路邊吃東西,更不會吃這種東西。
都是陛下害的。
這一害遺禍深遠,四年前大帥南下,孤軍擋在裕州之前,擋住了達延的騎兵,敲打併收攏了隴右,那一戰說起來簡單,但在當時大乾內外交困盛都告急的情形下,大帥作為蕭家人,揹負了巨大的壓力。也不知道是為了證明自己還是為了贖罪,那數月交戰之中,他身先士卒,悍不畏死,打最狠的仗,受最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