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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週後——
一對夫婦買了許多零食來看他,準備領養他,隔天曙光之家就傳出他父母自殺,他是精神病小瘋子的訊息。
最後那對夫婦改領養了另一個小孩。
沈嶼澈氣得眼睛通紅,要去揍一個小男孩,「嗚嗚嗚,我要打他!他答應我不說的!嗚嗚哥哥對不起,是我亂說話害你沒有家人了。你打我吧哥哥……」
他彎身摸摸他頭,「我有家人了啊。」
沈嶼澈的眼淚掛在睫毛上,懵懵懂懂望著他,「誰呀?」
他認真擦掉他的眼淚,「你們。」
——
「回周哥,你那櫃子有嗎?」宋出嶺見徐回周站衣櫃前不動,眼眸危險著眯起,嘴角卻掛著笑意。「我這邊沒找到。」
徐回周從容不迫,推開了衣櫃。
在過去的十年前,他無數次練習過開衣櫃。
他不是不懂人心險惡,只是曾經,他願意信任他視若親人的朋友。
直到躺在腐爛的崖底。
從那時起,他比任何人都更會算計。
衣櫃裡,掛著清一色的黑色衣服,徐回周在宋出嶺複雜的目光裡,取出一件黑色外套,側身微笑,「是這件嗎?」鹽擅婷
宋出嶺笑容淡去幾分,他接過外套,「是。」
徐回周不疾不徐關上衣櫃,「還有其他事嗎?」
宋出嶺試探完畢,就笑著說:「沒了,謝謝哥,明天還有一堆事要忙,哥你去休息吧。」
徐回周淡淡點頭,離開了衣帽間。
門關上瞬間,他手指劇烈顫抖起來,母親那張失去生氣的臉,不斷在他眼前閃現。
那是他心底永遠最抗拒的一幕。
無論如何練習,他能控制情緒的極限,只有五分鐘。
必須立即離開。
徐回周雙腳彷彿灌進了無數亂七八糟的東西,漫長的迴廊瞬間變成了扭曲的萬花筒,只剩下黑色、紅色,血液從天花板,牆壁上不斷滲出,絡繹不絕落到他額頭、眼皮、鼻尖,嘴唇……
口腔裡瀰漫開那令人作嘔的鐵鏽腥味。
他什麼也聽不見了,耳畔迴蕩著他越來越激烈的喘息。
忽然,一聲開門聲穿透濃重的黑暗而來。
那是宋出嶺的開門聲。
他得再堅持一會兒,他需要馬上離開這兒。徐回周這樣想著,身體卻不是他的了,他清晰感覺到,他身體倒向漩渦一樣的地面。
就在這時,一縷熟悉的氣息襲來,徐回周被一隻手拉進了另一種黑暗,隨即——
咔。煙衫亭
門鎖無聲落下。
同時宋出嶺講著電話出來,他瞥了眼空無一人的迴廊,壓低嗓音。
「他沒有任何異常。」
昏暗不明的儲物間,徐回周後背抵著牆,他像一條瀕死的魚,嘴唇微張著,明明身處黑暗,他還是看見了,大海一樣的血水翻湧著,沉默著、無聲地席捲而來。
他聽見母親的哭聲,還有父親、別人的咒罵。
他們在說:「你怎麼還不死!」
他不想死。
他不要死。
「唔……」
壓抑痛苦的聲音拼命從喉嚨擠了出來,在無邊的血海里,徐回周試圖抓住什麼爬上岸。
忽然一抹冰涼闖進他嘴裡,濃烈的涼意,又有著絲絲縷縷的甜味。
他跟著掉進一個溫熱的地方,不像母親的冰涼刺骨,是很暖、無比柔軟的地方。
洶湧的血紅海浪停止了,咒罵消失了,他聽見了另一道聲音,「沒事了。」
徐回周不動了,他閉上眼,舌尖縈繞著薄荷糖清新的味道,許久才出聲,「陸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