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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炸彈的人,永遠不知道自己的炸彈會炸死誰。就像我們永遠都不知道死神在這一刻會選擇誰一樣。或者會選我,或者會選你,或者會選他。
誰都有面對死亡的那一天,這才是生命最殘酷的事實。
尾聲有些東西是需要人背負一輩子的,比如說負罪感。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了好多天,可現在仍在精神病院療養的蘇格還在承受著這種負罪感的折磨,怎麼都脫卸不掉,一想起伊呀,他心裡就難受得要命。
曾經他是多麼荒唐,多麼不懂得珍惜。
我們都認為在自己的生活之外還有更好的生活,在自己的愛情之外還有更好的愛情。可誰知最值得珍惜的東西就在我們身邊,卻被我們無情地拋棄。
蘇格的精神復原得很快,雖然有時他聽人說起伊呀就會莫名其妙地狂躁,但他已經擺脫了妄想症,開始接受這個真實的世界,開始承認失去伊呀的現狀。
替蘇格做完鑑定,沈紹波鬆了口氣,這些天的努力沒有白費,蘇格終於可以出院了。
出院那天,蘇格在病房裡收拾著東西,表情落寞。
沈紹波過來幫忙,兩個人竟然一時無語。過了許久,蘇格說:&ldo;謝謝你,老沈。&rdo;
&ldo;不用客氣。&rdo;沈紹波的表情很複雜,一絲欣慰裡也夾雜著說不出的惆悵。那麼長時間以來他處心積慮要得到的寶貴手稿,就毀於蘇格之手。
這世界到處都充滿了遺憾,最渴望得到的到頭來總是成為一場幻夢。
可這又有什麼關係呢?畢竟那份手稿不是生活的全部。
回家的路上,蘇格感覺自己的心境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世界不再像以前那樣充實,非常空虛寂靜。自己彷彿成了遊離於這個世界之外的軀殼,看著眼前的大千世界紛紛擾擾,而自己卻無法融入其中。
就像一滴油浮在水面上,那滴油也是寂寞的。
蘇格站在自家那幾近荒廢的小樓前,感慨萬千。那麼詭異複雜的事情曾經在他身上發生,現在想起來卻像是做了一場夢。
如果曾經的經歷是一場夢,那就讓它隨風飄散吧。或者一切還可以重新開始,或者生活還會像以前那樣平靜而美好。
輕嘆了口氣,蘇格形單影隻地進了家門。
不知為什麼總覺得家裡有一種陰冷的感覺,那種感覺蘇格實在是太熟悉了,前段時間,他每天都生活在這種莫名其妙的恐懼中。彷彿黑影裡藏了一雙眼睛,泛著森森的光,看著他。
他不禁打了一個寒噤,警覺地四處看。
什麼都沒有。
窗外已經蒙上了一層黑影,看來天色已經不早了。蘇格搖了搖頭,開啟燈,現在的他只有生活在燈光中,心裡才能稍微踏實一點。
房間裡一切如舊,只是有些空蕩,有些凌亂。
蘇格懶得收拾,把東西胡亂往沙發上一丟就上樓去了。
回到臥室,蘇格往床上一躺,就要沉沉睡去。突然間,他聽到一樓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好像是電視機被開啟了,現在正播放新聞聯播,接著他又聽到調頻道的聲音。
電影片道調過來調過去,從這個節目跳到另一個節目,調頻道的速度越來越快,到了後來,蘇格根本聽不到節目的聲音了,只有調頻道時電視機發出的啪啪聲。
是誰,是誰在樓下?我記得我剛才鎖上屋門了,客廳裡怎麼還會有人?
想到這兒,蘇格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更讓他恐懼的事情發生了,電視機停在一個頻道上,裡面正在播放那首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歌曲:
夜玫瑰啊夜玫瑰,
你夜半盛開為了誰?
可知真情如流水,
你枉為卿獨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