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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稍稍會眯加減乘除及百分比的演算法,這工作是再簡單不過了。大多時間,45臺注塑機並不全部開機的,所以玩的時間相對多一些。
因為做統計員,我和張培便熟悉起來。做為組長,張培是很清閒的,他喜取笑我:“你又可以摸魚啦。”
第一次他這樣說的時候,我傻傻地問:“車間裡哪有魚摸啊?”
聽我一說,他和身旁幾個人哈哈大笑。我從他們笑聲中知道自己會錯了意,便又以為“摸魚”是詞牌名“摸魚兒”的簡稱,後來才知道是我想得太多了。
原來在這家廠裡,“摸魚”就是偷懶、閒逛、混日子的簡稱,據說廠裡的臺灣人喜歡這樣說。因為這個詞實在是形象、貼切且俏皮活潑,很多大陸人便也喜歡說這個詞了。
一般來說,上白班氣氛嚴肅一點,因為上到老闆、課長,下到人事、稽核及保安,他們個個眼睛睜得老大,不停在廠區轉來轉去監視著我們一言一行,支輒罰款。但夜班就不同啦,除了不時有保安進來轉一下也是走走形式,我們幾乎處於無人管束狀況。只要不過份,張培也並不阻止的。因為畢竟,夜班太難捱了。
廠裡十分之八、九是女孩子,其中尤以生產部和注塑部居多。但生產部的女孩子大多數是緊挨著坐在一條拉上,就連上廁所也要申請離崗證。離崗證每條拉只有五個,也就是說一條拉最多不得五個人同時離崗,且明確規定上班時間上廁所不得超過五分鐘。所以要想和流水線上的女孩子說悄悄話操作難度太大,幾乎是不可能的。但我們注塑部就不同,一般一兩個女孩子守在注塑機旁,所以夜班巡羅的保安最喜歡往我們注塑部跑了。
我時刻記著自己來東莞的目的,所以並不太喜歡說話,無論是和張培、車間技術員還是保安,我總是禮貌而有分寸地和他們接觸。時間久了,他們也不太愛搭理我。但偏偏李連平一見到我就親熱地打著招呼,彷彿我是他幾世的至親似的。雖然麗娟一再說我們和李連平是鄰縣的老鄉,但想起那次他對金三玲的態度,我對他沒有一絲的好感。
李連平幾次在我這裡討了個無趣後,也看出了我對他的冷淡。有一個夜班,他竟然在吃夜宵前神秘地走到我身邊,然後偷偷摸摸把三張夜宵票放在我桌子上,得意地說:“這些都是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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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每天的夜宵票只夠吃一碗湯粉,儘管夜宵有麻辣串、炒菜和雞腿賣,但那大多是為管理階層準備的。象我們這種普通員工偶爾吃一次便是奢侈的。望著三塊錢夜宵票我暗想:要是買素麻辣串的話,可以買六串;要是買葷麻辣串的話,可以買三串;要是買雞腿的話,可以買兩隻。就算什麼也不買,還可以到小店裡去換一隻牙膏呢,牙膏能用一個月。
所以,看到這三張夜宵票,我彷彿看到了垂涎己久的麻辣串、香噴噴的雞腿和潔白的牙膏。但我知道,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儘管我很想把夜宵票立刻據為己有,但我還是淡淡地問:“不是一個人只能得一張嗎?你怎麼會有三張?再說我吃了你怎麼辦呢?”
他眉毛一挑,驕傲地說:“你也不看我也誰呢?飯堂老闆是我哥們,不要說三張,問他要三十張也是有的。”
他的驕傲刺傷了我,我艱難地嚥了一口唾味,狠狠心將夜宵票往他面前一推:“謝謝你了,我一碗米粉就夠了,吃不下這麼多。”
他明顯一愣:“怎麼?你不要?”
我看都不看他:“是的,我不要。”
他臉色一板,隨即怒道:“你這人真是不識抬舉!我好心好意給你夜宵票你卻不要,從來沒見過你這樣的!”
他剛說完,柯蘭蘭過來找藥膠布,一看到桌上三張夜宵票,眼睛立刻一亮:“這夜宵票是誰的?能不能多給我一張啊?”
李連平拿起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