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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定道心。
杜牧之覺得自己的性向已經要炸開在晏淮左眼前了。
「你去看看明天我們的路線有沒有問題,幾個補給站我都標好了。」杜牧之擺了擺手,打發眼前的人做事,眼不見心不煩。
「好好好。」晏淮左今天一直在笑,那笑意已經聚集了一天在眼睛裡攏都攏不住。
杜牧之特意開的冷水,卻依舊澆不滅頭上冒的火,到最後竟然只能微微佝著背掩飾著生理反應。
好在也許老闆覺得大床房住戶的夜晚會太過火熱,因此這裡特意安了空調風力也強勁。厚厚窗簾的遮擋下月色是一點也透不進來,暗夜裡面板能感知屋頂吹下的涼風,而身邊人的呼吸聲也顯得愈加清晰。
反而心靜。
「就希望夏延的慶典別辜負了我的期待。」杜牧之對探究別人的過去沒什麼興趣,他又實在是睡不著,能感覺到晏淮左也沒睡著。
「你會很期待嗎?」晏淮左也沒睏意,他還在回味著杜牧之的側臉將車裡車外勾出一道天塹的畫面,聽到杜牧之出聲,不假思索地接了話頭。
「當然,總會有很多構想。」杜牧之頓了頓,又接著道:「人,物,也不一定和自己想的一樣,但總得有驚喜。」
「旅途就是充滿了意外,而走在路上的人就是要好好享受這些意外。」晏淮左又在笑,他無端感覺杜牧之就是他旅行中遇見的最大的意外。
「這叫意外,也是驚喜。」
杜牧之聽著也覺得是,後面晏淮左好像還在說些什麼他也沒太聽清了,只記得那個聲音一直輕輕地拂在他的耳邊,然後大概是困極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睡了過去。
很久很久了,杜牧之沒睡過這樣的好覺。
第5章 欲
晏淮左起得早,外面的天都還沒透亮。他踮著腳步走到窗子前輕輕把窗簾掀開了一角,懶出的晨光便一絲一縷的,從窗沿慢慢溜了進來,丁達爾效應照射出的粒子在空中舞蹈能清晰可辨。幾處折光落下,鋪散在杜牧之臉側,甚至那些細小的絨毛晏淮左都能數出來。
這會兒杜牧之跟個死豬一樣,毫不顧忌自己的形象,側趴著把一大截杯子都裹緊自己的懷裡,粽子一般,看著就踏實。
睡得太沉,一時半會兒不像是能醒的樣子。
想也是,昨天這人曬了半天,後面又趕了這麼久的路,不累才有鬼。
晏淮左沒忍住,笑哼了一聲,氣音散開的尾韻一點點鋪散在杜牧之微微皺起的眉頭間。
也罷,出去弄點吃的回來吧。
老闆是個沒良心的,供給的早飯並不算多精細,完全配不上房票的身價,晏淮左皺著眉頭微微捏起已經用得發黃的餐盤上的黑麥麵包,多淋上去的黃油便緩緩從兩側滑下來。
太膩。
這玩意兒吃下去,早就被國內各式晨點養刁了的胃袋子肯定要叫囂。
他還記得昨天來的時候街口那兒開了家店鋪,遠是遠了些,但總不能委屈了樓上睡著的那人,時候尚早,全當晨跑了。
而當晏淮左第一隻腳踏出門框之時,遠處的晨陽也終於能從群山連綿的際線中探出腦袋,又格外多捧撒了一把在路的前方。這樣的迎接太過於熱情,從昏黑的室內猛地出來晏淮左還不能完全適應,只能拿手微微擋在眼前。
於是光線穿過指縫,被眼睫編織,鋪散在他眼中又成了昨夜阻隔二人薄薄的那一層簾。
難道昨夜就只有杜牧之一個人強壓住自己內心的激盪嗎?
並不是。
當時杜牧之自己也沒有注意到,他想要開冷水的時候並不需要再去調節溫度,在他之前,晏淮左已經讓自己徹徹底底淹沒在水幕落下的涼意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