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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緊隨著被押著的劉招華從二樓走下來，穿過一樓大廳，站到院子裡時，早春凌晨時刻的冷寒入心入骨。總隊長傅是傑叫偵查員從樓上拿了一件外衣為劉招華披上……

阿光更記得，劉招華在離開最後的躲藏地，臨上車時，跟他和身邊的偵查員說，你們要問什麼問題，列個清單出來，涉及到我自己的我都會說，幫助過我的人，你們也別問，我是不會跟你們說的！

從沒有一個大毒梟如此的狂妄敢跟警察這樣叫板和挑戰！

是因為劉招華早年當過兵？做過法警？劉招華是否常常有一種身份的迷失？

阿光感覺，劉招華是非常明瞭自己的角色的，在認命和伏法的姿態裡，仍不忘跟警察擺　〃大毒梟〃的譜兒，正是劉招華性情的一種使然！

劉招華不愧是一個非同尋常的曠世之〃大毒梟〃！因為他的從容和鎮定的確也不是裝出來的。

審視與被審視（2）

劉招華初時坐進那把椅子裡，在跟阿光的第一個回合的較量中，是沒有把看上去年紀輕輕的阿光放在眼裡的。當阿光笑而不答他的〃你們是怎麼找到我的？〃那句問話後，劉招華近乎於惡毒而又刻薄地調侃阿光說，阿光，你看上去有四十多了吧？

阿光說，我看上去有這麼老？

其實阿光剛剛三十出頭。怎麼看，阿光也不會上四十的年紀啊！

劉招華說，阿光啊，我看你的面相呢，你頂多活到四十四歲！而且我跟你說，你不是暴死就是出車禍而死，頂多壯烈犧牲當個烈士什麼的！反正都不是好死！

劉招華的話就像是對阿光的一種詛咒，阿光雖然年輕，可也經見過許多的〃人物〃，而如劉招華這般跟他如此開場的，還是頭一次遭遇。要是在平時，以阿光的年輕氣盛，他可能真得跳起腳來表達憤怒，可是，阿光心裡有數，他知道他面對的是怎樣一個〃人物〃，他要讓劉招華極盡惡毒之能事，他要給劉招華留有發洩的孔道，他要不急不躁地跟劉招華有條不紊地往下玩兒……

也許劉招華內心的不平衡正是積於他是頂尖級〃大毒梟〃，福建警方怎麼會派一個如此年輕的警察主審他呢！所以他在一開始並沒有把阿光放在眼裡。

阿光面帶了特別的微笑對劉招華說，劉招華，你不愧是當過法警的，我知道你這是想玩反客為主的小伎倆，先給我送點膩歪，然後你好從心理上、氣勢上先把我壓趴下！劉招華你還有什麼更惡毒的，只管說出來，我想了，按你說的我活到四十四歲，那麼我還有大把的時間陪你玩兒下去！只是，你的時間可沒我富餘！

劉招華聽後從胸腔裡發出一陣共鳴的深笑！阿光的話軟裡帶著刺兒，字字見血，他真是不可小瞧了！

阿光我跟你講，你的意思我明白，但這個生死我早已看開！從我製冰的那一天起，我早就知道這一天……於我來講呢，從前我當法警時是替共產黨當劊子手，今天，我不過自己做自己的劊子手罷了！劉招華說。

劉招華，我真的是問過成百上千的犯罪嫌疑人，你跟他們是截然的不同。我問過那麼多的犯罪嫌疑人，他們都抱著強烈的求生的慾望。你就不一樣，正因為此，也正因為這一點原因，我們兩個人的談話，我始終站不到主動！

阿光所說是他的心裡話。

劉招華說，我跟你講，無論是我當法警的時候，還是我的親人的相繼死去，我看得太多了，按算命的所說，即使我不是因制〃冰〃被判死，我也會在四十多歲的時候就死掉了，這就是我的命該如此，所以說生與死在我，我把它們看得太淡了……

阿光說，你如果這麼說，就有矛盾了，你既然把生與死看得這麼淡，我覺得一個高明的犯罪嫌疑人，他的犯罪就是不被人發現，不被發現這是他的非常高明的地方，我認為既然你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