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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疏清說:「我付雙倍的車費,請您一定要帶我過去,我要去看我爸媽的。」
司機看了看她手裡抱的花,又瞅了下她懇求的表情,最終不再勸說她,點點頭應下來。
在去的路上雨勢就變得越來越大,為了安全著想,車速提不上去,等到林疏清當年安葬父母的地方時已經是一個多小時以後了。
她付了車費下車,一手撐著傘一手抱著花一步一步往前走去,司機在車裡透過車前窗看著她一點一點的走遠,微微嘆氣,思索了幾秒,搖搖頭掉頭離開。
林疏清深一腳淺一腳地淌著泥水來到墓碑前,她彎腰把懷裡抱的花束放到墓碑前,安安靜靜地站著,眼眸低垂,盯著墓碑上的兩張照片看。
豆大的雨滴砸到花束上,塑膠紙外圍不斷地流淌著雨水,墓碑早就被大雨淋濕,沒多一會兒,花束上的花瓣就開始散落,被雨水沖刷到旁邊,零散的鋪在地上。
良久,林疏清緩慢地蹲下身,抬手仔仔細細地擦去墓碑的照片上水漬,不斷地有雨繼續落到上面,她就一直擦,擦完了母親的擦父親的,邊擦拭邊和他們說話,絮絮叨叨的,一句一句不急不緩地說著她日常發生的瑣事。
「爸媽,我居然又遇到了當年那個救我的人,」林疏清的臉上終於浮現出淺淺淡淡的笑意,「這算緣分吧,都過去九年了,我還是遇見了他。」
……
「你們到底怎麼了嘛……」她抿抿唇,聲音有點哽咽。
當年發生火災那晚她出去參加了畢業聚餐,臨出家門之前也察覺到了父母間的氣氛不對,但他們這些年來就是這麼吵吵鬧鬧過來的,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吵完鬧完繼續過日子,誰也離不開誰。
林疏清沒有覺得哪裡不對,逕自出了門,可那晚,等待她的是滾燙燒灼的兩具屍體。
她不知道怎麼就成了這樣,為何突然之間就發生了這樣的變故。
她很多時候甚至會想,如果她那天晚上沒有出門,會不會也早在九年前就和父母一樣,化成了一具僵硬的屍體。
林疏清在父母的墓碑前呆了快一個小時,雨勢越來越大,甚至都颳起了狂風,她站起來,對著墓碑深深地三鞠躬,臨走前對他們說:「在那邊不要總吵架了,好好的。」
然後轉身,身單影只地背離墓地,黑色的雨傘將她的表情成功地遮擋隱匿在裡面,雨水順著傘面像是水柱一樣嘩啦啦地流下去,身後放在墓碑前的花束已經被狂風暴雨摧殘的花瓣零落,一陣猛風吹來,散掉的花瓣被捲到空中,再次在雨滴的拍打下飄到地面上。
林疏清單薄的身體被猛烈的風雨吹的左搖右晃,她兩手死死抓著傘柄,艱難地走出小路,一眼就看到了還等在路邊的那輛計程車。
司機一見到她的身影,立刻開啟車門撐了傘下來,對她狂招手,大聲喊:「丫頭,快過來上車!」
林疏清本來以為司機早就離開了,沒想到一轉彎就看到了這輛車還停在原地,她愣了下,急忙小跑過來,嗓音有點泛哽,「大叔……」
憨厚相的大叔急忙開啟後車座的車門,「快快,快進去,這風雨大的喲,你看看你,身上都濕了。」
林疏清也沒推脫,直接鑽進了車裡,司機大叔也很快地進了車裡,發動車子向前駛去,現在的雨勢都趕上了特大暴雨,開車上路確實很危險,好在司機大叔開車多年,經驗老道,再加上他開的速度很緩慢,倒也沒出什麼事。
林疏清身上幾乎都要濕透,車廂裡比外面暖和多了,她抹了把臉上的水,身體止不住地發抖,她也沒問「您怎麼又回來了」這種廢話,直接感激地道謝:「謝謝您了,大叔。」
司機大叔笑了笑,特別樸實道:「我是看你一個女孩子冒著這麼大的風雨還非要來這裡,怕我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