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壓薪(第1/3 頁)
臥龍七中有六十多位教職工。
在壓工資面前,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一視同仁:
等!
家家有本難唸經,絕大多數和這壓薪有關。
有的孩子高中開學了,要交學費;
有的孩子高考升學需要更大一筆;
有的需要買米買油,暑假吃得彈盡糧絕了。
至於添置換季衣服,這都不能排上號,在生存面前穿戴就排列最後了,那是最可以忽略的。
男老師們上完課,熱點話題就是工資。
他們像熱鍋上的螞蟻;或者煎鍋上被烤炙的肉,充分詮釋一個詞“煎熬”!
他們臉紅脖子粗,義憤填膺,長篇大論,最後偃旗息鼓。
生存面前,誰又能免俗?
女老師們上完課向來喜歡聚堆閒聊,她們對壓薪不關注,依然聊著雞毛蒜皮的生活瑣事。
派出所所長老婆是個四十出頭的精瘦女人,穿著隨意,言語間透著隨和。
她笑著說:“昨天下班後我一到家,就見我家那人穿著鞋躺在床上,把我的床單揉吧得落地板上去了。唉呀媽呀,滿屋酒氣熏天。
他正睡得直呼嚕。
他睡了一覺醒來看我坐在沙發上,他酒也醒了一半,還知道關心我吃沒吃飯呢。
問我:‘吃了嗎’?
我說:‘氣都氣飽了,還吃飯’?
那傢伙啥也沒說就出去了,不一會兒回來了,兩手拎滿了大袋小袋。
往餐桌上一放,就說:‘飯店現炒的,給你打包回來了,吃吧,你不說沒吃飯嗎?
這又給我氣夠嗆,袋裡的湯湯水水開始往地板上滴答,我撿起來一股腦都扔廚房盆裡了。
現在我也一口沒吃,飯店做出的玩意兒都是一個味兒,我都夠夠的了,還有人當好玩意兒,唉”。
所長老婆話音剛落,
工商管理所長老婆接著吐槽。
她也四十左右,一張黑臉毛孔很粗糙,但五官端正,照相的時候濃眉大眼很“上相”。
她先承上啟下,說:“他們老爺們兒都那味兒”。
然後鋪墊她家爺們兒“什麼味兒”!
她是教語文的,用講課的腔調說:“開學前我領孩子去市裡了,開學了得給孩子買換季衣裳了。
我閨女長得太快了,六月份新買的裙子現在一穿覺得短了,看著哪哪兒不順眼。
孩子也不喜歡,嘟囔說:‘媽你領我去市裡大商店買新衣服去吧’,
你看看,自己知道選地方了,我尋思從市場上給她整一件先對付著都不行。
人家要去市裡,得,緊趕慢趕開學前我和她爸去市裡了!
人家那真叫親爹呀,可勁慣著閨女,要啥買啥。
我說:‘穿不了,來年又小了,年年一大包衣服’。
可是人家親爹不聽嘛,我也不管,管也不聽,隨便嚯嚯吧,嚯嚯口袋空了。
反正下月錢又來了,他們向來準時。可不像咱們從來沒有個準日子”。
這時有人打量著她身上的衣服問:“這是新買的嗎”?
她嫌棄地低頭看了一眼說:“買後悔了,顏色不喜歡,我都不想穿,我家那人說:‘買了不穿,你又嚯嚯我’?
對付穿吧!穿幾天我可不穿了”。
有人小心地問:“多少錢啊”?
她回憶了一下說:“記不太清了,好像不到200吧,一百九十多,不過質量真好,一分錢一分貨”。
她的腳不經意間和大家的腳伸在一起,她的鞋子一塵不染。
嶄新的鞋底都是講究的,低調中牛b閃閃。
眾人沒人敢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