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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蕭逸的手臂往自己肩上一架，扶著人走到客廳沙發躺下，又從臥室拿了條厚實的被子給蕭逸蓋上。他自認這樣已經算是仁至義盡，正欲轉身離開，卻被扯住了衣角。

&ldo;是我錯了，對不起。&rdo;

傅玉一怔，轉身看他。

蕭逸的眼神介於迷濛和清醒之間，朦朦朧朧的似有一層霧氣，看不真切眼底的情緒，好像醉了，又好像很清楚自己在說什麼。

&ldo;哪裡錯了？&rdo;傅玉問。

蕭逸輕笑了下，聲音卻又啞又澀，彷彿喉嚨被碾碎了擠出來的聲音：

&ldo;你說錯哪兒就錯哪兒吧……我不該給你寫那封讓你噁心的信，不該對你做那些噁心事，我的感情不正常，我不會再犯了……&rdo;

傅玉愣了一秒，才反應過來。

原來他一直記得自己那天的話。

時隔六年，蕭逸終於認了錯，傅玉卻沒有覺得心暢意快，腦海中瞬間一閃而過的竟是那時他問蕭逸&ldo;能做到嗎？&rdo;，蕭逸哽咽又倔強地說：

&ldo;我只是喜歡你而已……讓我不再犯，我做不到……&rdo;

當時他的神情，絕望中燃燒著一簇熾熱的光。

可現在，那簇光似乎滅了，只剩下他慘澹蒼白的臉。

心裡莫名堵得難受。

&ldo;你……為什麼突然肯認錯了？&rdo;傅玉問。

蕭逸仍強扯著一絲笑：&ldo;不然我還能怎麼辦呢？我已經沒辦法了啊。&rdo;

&ldo;不管我怎麼做你都不在乎，不願理我……&rdo;

&ldo;你說要過自己的生活，我怕了，我怕一輩子都被隔離在你的生活之外，光是想一想就痛得快死了……&rdo;

&ldo;我不該說這些的，你肯定知道我心裡還喜歡……還有那些噁心的感情，你就當沒有行嗎？我真的不會再犯了……&rdo;

&ldo;求你了……&rdo;

如此卑微且脆弱的哀求。

傅玉屈膝蹲下，平視著蕭逸，見他露出似曾相識的神情，往事紛至沓來，又一次難以名狀地心臟抽痛，彷彿回到當年決定與他斷絕往來的那一刻。

也是這般痛。

&ldo;你醉了，我們明天再說，先睡吧。&rdo;

可蕭逸固執地抓著他衣角不放，力氣之大與當年一模一樣：&ldo;我還沒有醉到不清楚自己在說什麼……傅玉，原諒我好不好？只要能讓我們的關係回到以前，讓我繼續呆在你身邊，你說什麼我都答應……&rdo;

傅玉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

眼前的人，曾經是他最信賴最親密的朋友，也是曾經背叛辜負了他信任的罪人，他記得多少他們之間美好的過往，就記得多少當初被傷害的痛心憤怒。

他表面上看起來波瀾不驚，但那時有多失落難受只有他自己清楚，不然也不會把出國留學的計劃倉促提前，只為了不再留在那傷心地。

他之所以沒有告訴任何人，是因為蕭逸那時已經很久沒惹事了，在學校的風評剛好轉了些，又正值高三關鍵期，如果把那樁事說出去，蕭逸又會被所有人唯恐避之不及。

他不想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