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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北路不回答。

兩人順著樓梯走下去。

&ldo;到底怎麼回事?&rdo;顧言行憂心忡忡地問。

&ldo;車來了!快走!&rdo;程北路轉移話題說。

程北路拉著顧言行的胳膊跑了幾步，終於在地鐵關門的前一秒趕上了車。

地鐵里人不多，他們走到地鐵的車尾處，找了個安靜的座位並排坐下來。

&ldo;哦，對了!&rdo;程北路問，&ldo;你怎麼會坐地鐵呢?你的車呢?&rdo;

&ldo;昨天車被颳了，正在修呢。&rdo;

&ldo;哦。&rdo;

&ldo;程北路。&rdo;

&ldo;啊?&rdo;

&ldo;你還沒回答我呢。&rdo;

&ldo;什麼?&rdo;程北路裝傻。

&ldo;臉怎麼回事?誰打你?&rdo;

&ldo;唉，能不能別再提這個了……&rdo;

&ldo;那好吧，&rdo;顧言行說，&ldo;你剛剛去哪了?&rdo;

&ldo;回家。&rdo;程北路脫口而出，突然發現不對。

果然，顧言行瞭然地笑了，說：&ldo;所以，是你爸媽打了你，對嗎?&rdo;

&ldo;你居然套我話!&rdo;程北路滿臉猙獰地看著他。

&ldo;他們為什麼打你?&rdo;

&ldo;沒什麼理由，打我是常態，我都習慣了。&rdo;程北路無所謂地說，&ldo;不過也挺好的，要不是他們打我，我今天不一定要聽他們嘮叨到什麼時候。捱了一巴掌，換回了自由，值了!&rdo;

顧言行看著她，沉默了一下，說：&ldo;剛剛為什麼不肯告訴我?&rdo;

&ldo;沒什麼，就是覺得怪丟臉的……&rdo;程北路苦笑說，&ldo;活了二十一年，動不動就被扇耳光，活得一點尊嚴都沒有，多丟臉啊……不過還好，我早就不在乎什麼尊嚴了。&rdo;

顧言行覺得有些心痛，伸出手，握住了程北路的手。他的手很大，毫不費力地把程北路的手握在手心裡。

程北路看了看他的手，這種久違的感覺，連同他的體溫、他的手指的觸感一同印在心裡。

她轉頭看著顧言行，笑著開他的玩笑：&ldo;顧老師，你這算不算是在趁機揩油啊?&rdo;

&ldo;啊?哦!對不起……&rdo;顧言行先是不解，然後明白了程北路的意思，慌張地撒開她的手。

程北路看著他的樣子，咧嘴笑了起來，又把他的手拉回來，放在自己的手上，說：&ldo;我又沒說不讓你揩油!&rdo;

顧言行笑了，握緊了她的手。

地鐵在黑暗的隧道里呼嘯穿梭，車上零星的幾個乘客，要麼歪在椅子上昏昏欲睡，要麼支起膝上型電腦做著今天未完成的工作，要麼一臉甜蜜地盯著手機發訊息。

各色的人，各色的人生，在這個祥和的夜晚悄無聲息地一一呈現在程北路的眼前。

她有些感慨，轉頭看了看顧言行，又看了看他緊握住自己的那隻手。

她突然覺得，至少在這一刻，她不是一個病人，而是一個正常人，一個沒有抑鬱症的、快樂的人。

☆、第29章 我不是木頭，我是人

程北路正出神時，突然覺得顧言行在盯著自己。

她轉頭，正好撞上顧言行的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