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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忙把身上的銀兩都給她,“還沒領賞銀,等夫人們賞了,我再給你。”
那中年農婦正是胭脂的舅母祝有蘭,本是領著孩子來趕熱鬧,卻不想碰見了胭脂。她眼尖得很,瞧見桌子一旁坐著位俊朗青年,儀表不凡,又與胭脂同坐,想著應當就是那連家二少爺,不禁巴結起來,“這位是連二少爺吧。”
連梟正眼未給,悶應了一聲。祝有蘭毫不在意,將手中握著的孩童扯到前頭來,“快,快叫聲連二少爺,討個喜。”見他不聲響,又道,“這是你凝表姐的未來夫君,你喚他表姐夫也成。”
胭脂又氣又急,“舅母,你這是做什麼。”
祝有蘭道,“我拉扯你這麼大,費了那麼多米糧,難道我跟外甥女婿說說話還不成?”
胭脂知她貪得無厭,胡亂把自己的簪子耳墜全塞她手裡去,幾乎要求她,“我領了月錢和賞銀全都給你,帶珠兒先去趕廟會吧。”
祝有蘭見連梟也是一副懶得理會的模樣,知道從他身上撈不到什麼好處,撇嘴道,“能值幾個錢……”
連梟緩緩站起身,付了面錢,又對祝有蘭說道,“邊關缺少前鋒兵,舅母身形剽悍,想必舅父充了兵,你也能獨撐門面,料理好家中事物。”
祝有蘭嚥了咽,被他眼神盯的無處可躲,退了一步,“我、我還有事,先走,先走。”
胭脂見她終於走了,心情卻覺得無比糟糕。連梟會不會認為她跟舅母一樣,都是粗鄙貪心之人。尤其是他一口一個舅父舅母,更添譏諷。
連梟問道,“你自小生活在舅舅家?”
“嗯。”
連梟輕輕諷笑著,“倒是難為你了。”
胭脂低頭不作聲,隨著他默默往前面走著。連梟或許,再也會看不起她。那樣含著金玉出生的人,又怎會懂她。
步子停下時,卻是到了一間首飾鋪子。
連梟說道,“再魂遊,我就要去尋個道士了。”
胭脂應了一聲,他又說道,“挑些首飾。”
胭脂問道,“是送給白姑娘和表小姐的麼?”
連梟看了看她,“先挑。”
胭脂不喜金銀飾物,喜那翡翠白玉,又想著那兩人的膚色,便撿了兩套,髮簪、步搖、耳墜、鐲子、佩飾一一俱全。
挑好後,掌櫃用匣子裝好,胭脂剛接過,連梟便道,“收好,這是你的。”
“是。”胭脂應了話才回了神,抬眸看他,“少爺……”
連梟見她青絲烏黑,卻無飾物,隨手拿了櫃子上的髮簪,插在她的發中,人如玉雕,連那簪子都被比得黯淡了,“簪子倒不如人好看。”
胭脂站得步子不穩,低頭咬了咬下唇,她看不透這人,越發看不透。他有時可以冷血到讓人驚恐,有時又體貼入微讓人壓不住湧動的芳心。她提醒自己不能喜歡上這個男人,危險,危險極了。
連梟倒是越發喜歡看她這受寵若驚的模樣,不會煩人,也不會做多餘的事。讓這麼一個嬌媚的人留在家中,他多少有些不安心。上次要她身子,只覺她掙扎得厲害,絲毫沒有心甘情願,他也覺得無趣。現如今待她溫和,多少有些私心。
回了連府,伺候他睡下,關門前,看了看那連梟給她的壓歲錢,仍在桌上。月錢和賞銀已答應要給舅母,那她積攢的錢,又少了許多。她曾旁敲側擊過,像她這樣的典當,大概是要三百兩才能脫身。她攢了許久,人又乖巧,連梟只當她不會贖身跑了,因此偶爾回來時,也會賞她銀子。如今統共算下來,倒也攢了一百多兩。
這對她來說實在是個大數目,那姑娘家喜歡的,她的確也喜歡,但她未曾忘記自己是個丫鬟,若被連府棄了,她至少還能拿著這錢活下去。
但自從她上次跟連梟說自